重生后，我原地发疯姜早舅舅姥姥妈妈

拒绝道德绑架

　　姥姥寻死威胁妈妈给舅舅还赌债。

　　妈妈怕连累我和爸爸，用假离婚骗姥姥。

　　舅舅将我卖给人贩子。

　　爸爸找他拼命，被他推下楼。

　　之后又换掉了妈妈的药，致她死亡。

　　姥姥继承了我家的遗产。

　　再睁眼，回到姥姥寻死当天。

　　她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不给你弟还债，我就死在你面前。」

　　妈妈刚要开口，我抢先道：「姥姥，你先死着，我们回家了。」

　　01

　　姥姥愣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妈妈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嫌弃地说：「这孩子，说什么呢？」

　　我伸手捂住她的嘴。

　　佯装天真：「姥姥愿意死就让她死啊，这房子作为遗产分给舅舅一半，估计也够给他还赌债了。」

　　姥姥将架在脖子上的刀取下来，放回桌子上。

　　目露凶光，气鼓鼓地说：「姜早，你盼着我死呢？」

　　我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声音清脆地说：「姥姥，我是顺着您说呢。不是您自己要死吗？我们不拦您，您死了就可以给舅舅还债了。」

　　姥姥气得直跺脚：「你耳朵里长毛了吗？我说的是如果你妈不给你舅还债，我就死。」

　　「我没听错。我妈不会给你儿子还债的，你可以死，你死了这房子就变成遗产，舅舅的那一半可以给他还债。岂不是皆大欢喜？」

　　姥姥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你！你！」

　　涨得脸通红，就是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她目光转向妈妈，质问道：「高缇，你怎么说？」

　　妈妈使劲想扒开我捂在她嘴上的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原地发疯，朝姥姥吼道：「我妈今天嘴落家里了，没空说话。今天我是她的嘴替！」

　　我推着妈妈往外走，话还是对姥姥说的：「姥姥您抓紧时间死，我们先回家了，明天我过来给你收尸。」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姥姥喃喃道：「这倒霉孩子，今天吃错药了吧。」

　　然后就是她将菜刀收回厨房的声音。

　　走出好几十米，我终于松开了妈妈。

　　她皱眉埋怨道：「你今天怎么了？疯了吗？」

　　转身往回走：「我得回去看看，万一真死了可怎么办？」

　　「妈！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悟？」

　　满腔委屈涌上心头，我带着哭腔大喊。

　　「妈，我姥什么脾气秉性，你不知道吗？你还要再自欺欺人吗？」

　　妈妈突然站定。

　　我继续说：「妈，你心里跟明镜一样，姥姥自杀是假，威胁你帮舅舅还债才是真。」

　　妈妈的背影有些抽搐。

　　我说中了她的心声。

　　其实很多关系的深浅每个人心里都异常清晰，比如腐朽的亲情。

　　只不过我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那个不被爱甚至是被利用的孩子。

　　只能用不断满足父母贪婪的欲望来换取面包屑一样的爱。

　　今天我就是要揭开馊饭上的那层布。

　　我上前紧紧地抱住她。

　　这辈子，我绝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02

　　上一世，姥姥让妈妈帮舅舅还赌债，妈妈拒绝。

　　姥姥举起菜刀，用自杀威胁。

　　妈妈为了不连累我和爸爸，只能谎称离婚。

　　几天后，她到姥姥家，将几万块放在桌子上。

　　告诉姥姥，她和爸爸离婚了，爸爸因工作调动马上要去外地，现在只能拿出这些钱。

　　姥姥见状只得将钱收下，没有再逼迫。

　　可这些钱对舅舅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舅舅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不久后，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掳上一辆车。

　　我在一间土屋里醒来，被绑住手脚。

　　隔壁屋里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

　　「这丫头今年刚满18岁，这个价格可太低了。不行，得加钱。」

　　「这是哪来的呀？风险大不大？万一家人找来怎么办？到时候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放心吧，卖她的是她亲舅舅。家里人他会处理的，不会让自己被抓，更不会咬出来你们。」

　　……

　　我这才清晰地意识到，我被拐卖了。

　　很快，我被人贩子带到一间破落的屋子。

　　屋里有一对老夫妻。

　　一旁的男人嘿嘿地笑着，看起来智力有些问题。

　　老夫妻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老太婆转身从屋里拿出两沓皱巴巴的现金塞给人贩子，人贩子说了几句恭喜的话，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老太婆立马冷下脸，操着浓重的家乡话对我说：「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媳妇了，好好过日子，赶紧生娃。」

　　我环视简陋的屋子，目光落在正朝我走来的傻男人身上。

　　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转头撒腿就跑。

　　老太婆大吼起来，我还没跑出院子，脚下就被一根绳子绊倒。

　　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从地上爬起来，刚一抬头，看到我周围站满了手持农具的村民。

　　无数双眼睛气势汹汹地看着我。

　　老太婆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拽回屋。

　　口中骂道：「想跑？那么容易就跑了，谁还花钱买？」

　　她将我拎到屋里，从外面上了锁。

　　「先饿你三天。」

　　之后的日子里，我还是找机会往外跑。

　　每次都跑不到村口就被抓回来。

　　当然，每次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很快，我怀孕了。

　　我放弃了逃跑，更不想让孩子落地。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砍死了身边的男人后。

　　跳井自杀。

　　不是我不想杀男人的爸妈，是我实在没有力气。

　　死后我的灵魂离开身体，飞回家。

　　妈妈在我失踪后，报了警，爸爸也从外地赶回来。

　　等待警方侦查的过程中，爸爸无意中从舅舅和姥姥的谈话间得知我被拐卖的实情。

　　爸爸当即大怒，找舅舅算账。

　　一番厮打后，被舅舅从天台推下去。

　　之后他又换掉了妈妈的哮喘药。

　　致妈妈发病而死。

　　姥姥顺理成章继承了我家的财产。

　　思绪回笼。

　　抱着眼前的妈妈，我暗自发誓。

　　这一世，我要保护好你和爸爸。

　　不再重复前世的悲剧。

　　面对不断啜泣的妈妈，我坚定地说：「妈，我今年18岁了。你相信我，姥姥不会有事的。」

　　妈妈转过身来，拥抱我：「早早，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

　　「妈，我知道，姥姥毕竟是您的妈妈，您狠不下心不理她。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有毒的父母，就是无底洞。即使您这次满足了她，下次她依旧卷土重来，循环往复，永远满足不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跟你爸假离婚，把房子过户给你，这样不会连累你们，我最后拿出一点钱给她。她看到我都离婚了，后面就不会再找我了。」

　　我摇了摇头，将前世的事情以梦境的形式告诉妈妈。

　　她听得心惊肉跳，额头布满细汗，喃喃道：「这事儿高羊做得出来。」

　　她伸手摸我的脸，心疼地说：「妈都听你的，什么都没有你和你爸重要。」

　　我眼眶一热。

　　紧紧抓住妈妈颤抖的手。

　　妈，这一世，我不仅要保护好你们。

　　还要让姥姥和舅舅受到应有的报应。

　　03

　　第二天，我只身来到姥姥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和舅舅通话，电话是公放的，感觉像视频电话。

　　「昨天我按你说的用自杀威胁她们。你姐还没表态，姜早像疯了一样，捂着你姐的嘴，不让她说话。姜早还说，让我快点死，她等着分遗产呢。看来这招没用，还得换换别的招。」

　　我心中冷笑，对付亲女儿都研究上招数了？

　　「姜早？怎么会……难道她也……不会吧……」

　　我眉头紧蹙，瞳孔一震，脚差点踢到消防栓上。

　　难道？

　　舅舅也重生了？

　　「姜早怎么了？我也感觉她怪怪的，像换了个人一样。」

　　「哦，没事。妈，你别管这事了，我来对付那个死丫头！」

　　过了一会儿，屋里彻底没声音了。

　　我敲门进屋。

　　一见到姥姥，我故作惊讶，眼睛瞪得老大：「你还活着呀？我估算着你现在已经死透了，我是过来给你收尸的。」

　　她怒视着我，脸通红，看起来被我气得不轻。

　　扬起手，往我身上打。

　　「你这小贱蹄子！说什么呢？咒你姥姥死呢！」

　　我佯装躲闪，故意四处乱撞。

　　桌子、茶几、架子……家具上面的东西纷纷掉落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音真好听，我跳跃着躲避满地的玻璃碎渣。

　　努力忍住笑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姥姥别打我呀，哎哟，好痛。姥姥打我，我也不能还手，我只能躲，你看我多孝顺。」

　　「我的花瓶……茶壶……你别撞了，我不打你了。」

　　我使劲在洒落一地的茶叶上踩了几脚。

　　看着狼狈的客厅，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出门前，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姥姥。

　　心里乐开了花。

　　我看谁不怕疯子！

　　我一路蹦蹦跳跳，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舅舅。

　　04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我看到他时，仍然心有余悸。

　　赶紧用包遮住不停发抖的双腿，努力深呼吸调整情绪。

　　他歪着头，斜眼看我，一副社会人的姿态。

　　「死丫头！你以为重生了就能改变前世的命运吗？」

　　我壮着胆子调侃他：「人算不如天算啊！前世你杀了我全家，你不还是死了？」

　　他一下就没了刚才的气势。

　　喃喃道：「我大意了，没逃过警察的法眼。」

　　原来如此。

　　那他这辈子估计不敢犯罪了。

　　我故意激他：「那你这辈子还敢害人？」

　　他得意洋洋：「重活一世，我当然不会犯前世的傻。」

　　我警惕道：「你今天来找我干嘛？」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疯了，顺便再来找你谈钱的事。」

　　我猛然瞪大眼睛，抬起脚，用力踩到他脚上，左右碾了两下。

　　这一世，我的人设是疯批女主。

　　他龇牙咧嘴，疼得嗷嗷叫，连忙弯腰捂住脚。

　　我跳起来朝他的脑门就是一脚。

　　然后哈哈大笑。

　　紧接着朝他做鬼脸：「我就是疯了，看谁不怕疯子。」

　　话落，转身就跑。

　　他爬起来想追我，但我知道他肯定跑不过我。

　　故意边回头嘲讽他，边跑了个蛇形路线。

　　看着他两颊气鼓鼓的，活像一只癞蛤蟆。

　　我开心极了。

　　舅舅，你也重生了。

　　这就好玩了。

　　猜猜这辈子，你是怎么死的吧！

　　05

　　几天后，我在河边散步。

　　身后传来一阵口哨声。

　　我停住脚步。

　　瞬间，五六个小流氓将我围在中间。

　　为首的小黄毛梗着脖子，色迷迷地看着我。

　　「你舅欠我钱，他让我们来找你要。赶紧给钱，如果没钱的话……」

　　小黄毛上下打量我，龇着牙，一脸坏笑。

第1章 了却两世恩怨

　　其他几人也跟着起哄。

　　「哈哈，真好笑。」

　　我跟他们一起笑。

　　我拍着小黄毛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他们的笑声停了。

　　一双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

　　小黄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我眼神涣散，伸展双臂，将双臂抬起放平。

　　仰天大喊：「我们来玩耍吧！来！跟我一起转圈。」

　　我自顾自转了两圈，然后拉着小黄毛的手腕，带着他一起转，

　　小黄毛被我吓傻了，使劲抽出手臂，惊恐地看着我。

　　其他人也瞬间哑声，互相望着，不知所措。

　　我从口袋掏出防狼喷雾，朝小黄毛的眼睛喷射。

　　「来喷点香水。香吗？」

　　「哎哟妈呀！」

　　他捂着眼睛，蹲在地上。

　　其他人忙低头看小黄毛。

　　「大家都来喷点香水吧。」

　　我随机又喷了几个人。

　　还得留几个没喷的，好把这些「瞎子」带回去。

　　一时间，哀嚎满地。

　　「哈哈，开心了吗？」

　　小黄毛骂道：「你有病吧！」

　　「哈哈哈，你猜对了！高羊早就告诉我你们今天要来找我了，他说他没钱还，让我收拾你们！」

　　我掏出一本假的精神病证明，在还能睁眼的小混混们面前晃。

　　他们满脸惊恐地拉着蹲在地上的小混混。

　　「快走，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快走，一会儿跑不了了。」

　　「高羊这个王八蛋，敢耍我们，我饶不了他！」

　　一行人踉跄着往前跑。

　　看不见路的混混使劲抓着看得见路的，生怕被落下。

　　我站在原地放肆地笑。

　　眼前的一幕真是太滑稽了。

　　等他们眼睛好了以后，会不会去找舅舅算账呢？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06

　　几天后，无聊时刷视频，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

　　「5名男子在街边殴打高姓男子，致高姓男子重伤。5名犯罪嫌疑人已悉数归案。」

　　视频中的小混混把舅舅堵在墙角，不要钱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头上。

　　一只脚踹到他脸上，留下一个大鞋印，他的嘴角溢出鲜血。

　　一番拳打脚踢后，他捂着脑袋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口中不断求饶。

　　「闪开！敢找个神经病来害我们，弄死你！」

　　众人闪出一条路。

　　小黄毛拿着一根铁棍砸到他头上，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咣当」两声，舅舅与铁棍同时落地。

　　「差不多了，跑吧。」

　　小混混们四处逃窜。

　　我嘴角上扬，一连看了好几遍视频。

　　还下载保存了。

　　一口恶气已经出了半口。

　　今天是我18岁生日，爸妈带我去外面吃饭。

　　爸爸点燃蜡烛，妈妈拿起生日帽戴到我头上。

　　我看着眼前的爸妈。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突然扑到妈妈怀里，看着爸爸，眼泪簌簌落下。

　　「爸，妈，有你们，真好。」

　　爸爸吓了一跳，慈祥地看着我：「这是怎么了？」

　　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眼泪掉落在我头顶。

　　我紧紧地握着她温热的手。

　　泪流满面的她，朝我点点头。

　　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信任」二字。

　　她掏出手机，打开来电记录给我看。

　　上面有无数个姥姥和舅舅的未接来电。

　　我双臂挂在她脖子上，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我知道他们是妈妈的至亲，妈妈能做出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决定对她来说太过残忍。

　　但她为了我，还是做到了。

　　爸爸看着我和妈妈哭成一团，彻底懵了。

　　举着打火机一动不动。

　　半晌，试探着问：「二位公主，这是怎么了？因为什么呀，哭成这样？要不我也哭一个，我不哭是不是显得不合群？」

　　我扑哧笑了。

　　妈妈也破涕为笑。

　　她抹了一把眼泪，抬手切蛋糕：「闺女今天18岁，成年了。爸妈没有更好的条件给你办成人礼，只能给你过个生日。从今天起，爸妈都听你的，咱家你说了算。」

　　爸爸附和着：「对，对。我女儿又优秀又懂事，你想做什么爸妈都支持你，家里的事你说了算。」

　　我扑过去在爸妈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吹灭蜡烛，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这辈子，我们一家三口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梦中，就被姥姥的电话吵醒了。

　　07

　　电话那头歇斯底里。

　　「死丫头，你竟然唆使小流氓打你舅！你舅刚从ICU出来，你快带着钱来医院！」

　　「哈哈，这么好的消息，我当然得去了。等我，马上到。对了，我要不要找几个骨灰盒的照片让舅舅选一选？看看他喜欢哪款。我还有一个主意，我把他的骨灰混在乳胶漆里，给您刷墙。这样他就可以一直陪着您了。半夜的时候他在墙里陪着你，你睡不着觉的时候他给你唱催眠曲……」

　　「你……别说了！你是真疯了吧！」

　　之后的半分钟里，电话中回荡着我魔幻的笑声。

　　「姥姥您在医院等我，待会儿一见面，我一定给您一个大大的吻，吻到扁桃体的那种。」

　　我撅着嘴，对准电话，喉咙中发出「么」的拉长声。

　　很快，那头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我起身赶往医院。

　　一蹦一跳地进入病房。

　　病房里只有舅舅一个人。

　　我扑哧一笑。

　　这个老太婆，被我吓跑了吧？

　　她不在正好。

　　舅舅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左腿打着石膏。

　　全身几乎缠满了纱布，活像个木乃伊。

　　他看上去还算清醒。

　　看我的眼神中充满恐惧与怨毒。

　　我将一捧菊花塞到他怀里。

　　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纸钱，边往他的正上方扬，边唱起歌来。

　　「恭喜你呀，恭喜你！」

　　他眼神慌乱，声音震颤。

　　「你…这辈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因为对坏人来说。

　　善良没用。

　　讲理没用。

　　和平没有。

　　原地发疯才能皆大欢喜。

　　「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很好啊，哈哈哈。」

　　他脸上第一次出现屈服的表情。

　　「我服了，真的服了，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你正常点好吗？」

　　要讲和？

　　可以啊。

　　我立马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

　　「好啊，你今天叫我来干嘛？」

　　「我没想叫你，是你姥非得叫你过来。我躲你还来不及呢……」

　　我佯装关切地说：「我刚才问过护士，只要你抢救过来就会很快恢复。除了头以外，基本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出院了。」

　　他先是惊喜，马上又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我还是躲在医院比较安全。」

　　「你欠的那些债，打算怎么办？还想算计我家吗？」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我可不敢惹你了。我服了，真的服了。」

　　他难掩焦虑。

　　我突然凑到他面前，低声道：「我姥最近是不是总打电话？总出去？」

　　「是啊，最近有个老头追她，总约她来着。」

　　「那个老头我打听过了，特别有钱。」

　　他眼前一亮，眼珠不停乱转。

　　「我先走了。以后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我转身离开。

　　离开前的最后一眼，瞥见了他眼神中的不怀好意。

　　08

　　再次听到姥姥的消息，是我接到警方电话。

　　警察告诉我，姥姥因涉嫌诈骗被拘留。

　　她嚷嚷着要见我。

　　挂断电话，我兴奋地一溜烟跑到警局。

　　见我姥姥。

　　我一分钟都等不了。

　　警局中，姥姥怒目而视。

　　她颤抖着声音，眼底闪出一丝杀气。

　　「姜早！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用手撑着头，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姥姥，何出此言呢？咱俩可好久不见了，我又怎么害到您了？」

　　「你给你舅出主意，让我骗老头钱。你早就知道老头是你舅债主的爸爸吧！现在倒好，你舅跑路了，债主替他爸报警，说我诈骗，要抓我坐牢。」

　　我努力做表情管理，掐着自己的大腿根，不让自己笑出来。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布的局。

　　不久前，凭借前世的记忆，我找到债主的父亲。

　　那老头并不是什么好人。

　　他早年丧妻后，一直没有再娶。

　　但女人就没断过。

　　甚至可以说是万花丛中，来者不拒。

　　想让他和姥姥在一起，太容易了。

　　我在相亲角看到他，冒充红娘，给了他我姥的联系方式。

　　让他联系时说是在路上看到过我姥，一见钟情，特意打听她的。

　　姥姥在姥爷去世后，虽然没大张旗鼓地相亲，但陆续也没少接触老头。

　　所以她对于突如其来的相识也并不抗拒。

　　老头穿着光鲜，花钱很大方，很快赢得姥姥的好感。

　　而姥姥对于他来说，只是之一，不是唯一。

　　他们相处起来很愉快。

　　上次我在医院和舅舅提起这件事后，他就将算盘打到了老头身上。

　　姥姥听信舅舅的话，想把债务转移到老头身上。

　　而老头以丰富的恋爱经验，很快就识破了姥姥。

　　像老头这种花花公子，不再婚的原因一是为了玩，二就是不信任女人。

　　他尤其痛恨骗他钱的女人。

　　并想杀一儆百，震慑想接近他的女人。

　　他识破姥姥后，故意给她转了很多钱，并留下证据。

　　然后报警抓她。

　　姥姥被抓后，舅舅以家属的身份被叫到警察局。

　　老头和他儿子也在警察局。

　　众人这才知道，老头是债主的爸爸。

　　舅舅用债主爸爸的钱，还给债主，他料定债主不会放过他。

　　在警局，他趁人不备，一溜烟跑没影了。

　　姥姥面对确凿的证据，只能等待被检方起诉。

　　她最后一个要求就是见我。

　　面对姥姥的质问，我继续原地发疯。

　　「姥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进去裁缝机很适合您呀。这样您的晚年生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日三餐有人管，又能参加劳动锻炼身体。哦，对了，您就注意一点就可以了，打雷的时候千万别站在外面，容易被雷劈死。」

　　她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

　　「小贱蹄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竟然死在你手里了！」

　　「姥姥，你可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诬陷。你那么喜欢吃盐吗？等你进了监狱，我多给你买几袋盐送进去。」

　　我故作思考，低声道：「也对哦，多吃点盐变燕巴虎，可以飞出监狱。」

　　我猛地一拍桌子：「对！我会告诉监狱你有越狱倾向，让狱警把你列为重点对象。」

　　姥姥看着面前的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直接傻眼了。

　　张了半天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难掩笑意：「姥姥我先走了，等你判刑后，我再去监狱给你送盐。」

　　我在众人的惊叹下离开，估计在场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精神不好吧。

　　不过我不在乎。

　　发疯使我开心。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我妈出事了。

　　09

　　电话响起。

　　是舅舅。

　　我心跳加速。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那头是舅舅冰冷的声音：「限你半小时内，到你家的天台来，带上你家所有的钱和房产证。」

　　我拿着电话的手和声音同时颤抖：「你要……干嘛？」

　　「你妈在我手上，不要报警，要不然，我先把你妈推下楼，我再跳下去。」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我哆哆嗦嗦地说：「好！你……别冲动！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根本无法动弹。

　　半分钟后才缓过来。

　　拦了辆车，往家赶。

　　开门的时候眼前像蒙上一层雾，手不停发抖，钥匙掉了好几次才打开门。

　　我闯入爸妈的卧室，打开所有的抽屉。

　　翻找出银行卡和房产证，三两下装进包里。

　　转身就往天台跑。

　　推开天台门。

　　眼前的舅舅表情狰狞，他拿着一把尖刀，朝我晃了晃。

　　尖刀在夕阳的照射下，白花花的，显得更加刺眼。

　　「我妈呢？」

　　我四下搜寻，舅舅指向角落。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被绑住双手的妈妈蜷缩成一团。

　　我跑向妈妈。

　　「银行卡和房产证带来了吗？」

　　我拎着包对他说：「带了，你先让我看一眼我妈，只要她没事，我都给你。」

　　眼前的妈妈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我心疼得掉下眼泪。

　　握着她冰凉的手，大喊：「妈！你还好吗？回答我。」

　　她掀起眼皮看我，朝我点了点头。

　　微弱的声音回应着我。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妈妈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慌忙地去解她手上的绳子。

　　舅舅上前抓起我的包，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

　　他打开包，拿出房产证和银行卡依次翻看起来。

　　「这些卡里真有钱？你不会骗我吧？」

　　「你猜？」

　　他加重语气：「小孩子啊，还猜？」

　　我瞪着他，恶狠狠地说：「你竟然为了钱，绑架你姐！还绑得那么紧。」

　　「如果不给我钱，我要这个姐有什么用？」

　　我冷笑一声。

　　「怪不得你能为了钱，把姥姥弄进监狱！」

　　「那是，如果不给我钱，我要这个妈也没用！」

　　他拿起包，往天台门走去，声音懒散：「如果卡里没钱，我还是不会放过你们全家的。小丫头，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界上只有钱最重要，比你的家人重要得多……」

　　他推开天台门。

　　两名警察冲进来，夺下他手中的刀，三拳两脚将他按倒在地。

　　爸爸出现在门口，我对上他的目光。

　　带着哭腔大喊：「爸！我们在这！」

　　爸爸拼命朝我们跑来：「我来晚了！你们受伤了吗？快，我带你们去医院。」

　　我们一家三口抱在一起。

　　瞬间，哭成一团。

　　有恐惧，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才接到舅舅的电话后，我一边报警，一边给爸爸打电话。

　　还好，他们及时赶到。

　　警察把我们带回警局作笔录。

　　10

　　舅舅以「绑架罪」被拘捕，等待他的是十年的铁窗生涯。

　　在看守所，他强烈要求见我。

　　我欣然同意。

　　两世恩怨，我当然要送他一程。

　　他坐在我对面，无奈地笑了笑。

　　「这辈子，我输了。你猜还会有下辈子吗？」

　　「下辈子最好不要认识了。有你这样的舅舅，我简直是缺了八辈子德。」

　　他眼神逐渐变冷。

　　「如果你妈妈从上班开始每个月都把工资打给我，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他声音颤抖，语气加重：「两世都是因为你妈妈！为什么别人的姐姐是伏弟魔，你妈却不是！上一世你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才勉强拿了几万块，还骗我说她因此离婚了。为什么？凭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脸气得通红，手使劲往桌子上拍：「我是她亲弟弟！在她眼里却不如她老公和女儿！」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张狰狞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一向认为坏人是知道自己坏的，他明辨是非，但他选择做坏人。

　　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人的三观真的是歪到了姥姥家。

　　我突然想起来社会对犯罪嫌疑人的一种观点。

　　他们在法庭上的忏悔不是真心忏悔，只是为了争取轻判。

　　他们不会真正后悔自己的犯罪，只会懊恼被抓住。

　　他们真正的心声是自己才是受害者，如果别人如何，那么我就不会犯罪。

　　半晌，他的情绪平稳下来。

　　我淡淡地说：「舅舅，我再叫你一声舅舅，希望下辈子再也不会遇见。亲情的意义是在漫长的人生路上相互扶持，相互支撑，是发自内心的付出与感恩。而不是做吸血鬼，打着亲情的名义寻找血包。」

　　他轻蔑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他不认同，我也不需要他认同。

　　但我知道。

　　这一世，他完败。

　　这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我起身离开。

　　好好唱铁窗泪吧，我的舅舅。

　　11

　　半年后，我参加高考。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填了本市的大学。

　　没别的原因，只为了多陪陪爸妈。

　　我报了班学习自由搏击，以防姥姥和舅舅出狱后再来作妖。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愈发坚定。

　　爸，妈。

　　我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