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天下

第二章 燕国

　　入夜后，气温降的特别低，四周冷风萧瑟，寒气像是穿过了皮肤源源不断地向体内侵入，程小北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知道自己是发高烧了，又冷又饿，程小北在心底默默地说了声操/淡，感情是穿越过来打酱油的呀！

　　就在程小北要完全失去意识前，旁边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一只冰凉的手抚摸过额头后，少女稍微提高了嗓门，不知道在向谁说着什么，不过马车停了，那胡渣大汉缓缓走来，丢了件带着味道的棉衣进来后，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语气似乎不是特别友善，像是在警告什么。不过眼下，程小北脑子一片混乱，只知道少女接过棉衣后替自己盖在身上，而后相依在自己的身旁，在阵阵暖意中，程小北渐渐昏睡过去。

　　伴随着第二天的阳光，程小北醒了，在这颠簸的牢笼中蜷缩了一晚上，程小北觉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般，可是扭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少女，程小北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只是小幅度的扭了扭脖子。

　　但是少女还是醒了，少女醒后第一时间就是摸了摸程小北的额头，虽然依旧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透过她那长舒一口气的神情，程小北感到心里暖暖的。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持续了约摸个把月的时间，终于到了一处繁华的都城。

　　在这个把月的时间中，程小北总算是把他们的语言大概听懂了，其实他们的语言并不难，有点类似陕西宁夏那边的方言——想当初英语俄语日语，程小北可是学的很溜，这次只是因为初来乍到，一时没适应环境，再加之事发突然而已，后来没几天程小北就能听个差不多了，只是说，还是有点困难的！

　　同时，程小北还了解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自己竟然到了春秋战国中的燕国，确切的来说是燕国都城蓟城！而且，自己目前准确来说只是一个商品，被带到蓟城来出售的。

　　程小北在心中默默地骂了声操淡后，极不情愿地跟着队伍从牢笼中下来了。虽是冬天，可是一个月没有洗澡，程小北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极了，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地打定主意，就是当奴隶也要挑个可以天天洗澡的家，起码先洗干净了，攒点资本了，再伺机逃走！

　　从牢笼中出来后，胡渣大汉将她们交给了另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妇人手中，妇人眼光颇为凌厉，逐个扫视她们。

　　“你，你，还有你”妇人边看边指，包括之前颇为照顾程小北的子衿在内，妇人点了三人出列，接着对身旁的奴说道，“带她们去后院洗澡更衣用过膳后，带到雅间供公子挑选。”

　　“剩下的这些资质差的，直接带到外面去，看谁需要粗使丫头的。”

　　操淡！这当奴隶丫头的也分三六九等，而且自己明显还在次品这一栏，显然那些一穿越便是倾国倾城的盛世美颜，都是骗人的！这一路上也没个镜子啥的，程小北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容貌究竟啥样，但每日对着子矜那样的容颜，不免对自己也期许过高，总觉得物以类聚，大抵自己也长得如子矜那般清新脱俗，现在看来，到底是自己想多了。

　　可惜语言不通，不然凭借自己的口才忽悠一下她们，那还是很轻松的，可是眼下…在见识过这些人在路上是如何对付那些想要逃走的人手段后…程小北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在程小北打算转身跟着大部队到门外供人挑选的时候，一个穿着灰布衣二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穿着虽简单，但是却干净整洁，一眼看去就是大户人家的侍从。

　　“不知今日到的奴婢中可有会识字写字的？”那男子与妇人寒暄后，直奔主题问道。

　　“真是抱歉，今日到的都是乡野之人，并无没落的官宦人家子女。”

　　在这个年代，读书识字虽不是官宦人家的专利，可是平常百姓温饱尚且困难，哪儿还有精力去供子女读书识字。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神情颇为失望。

　　程小北向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要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想起来，自己并不会他们的语言发音，要是说出来不伦不类反倒误了事，情急之下，只好举着手大步出列！

　　“你会写字？”那男子原本见有人过来，心中一喜，可是待定睛一看，不过是个脏兮兮的半大孩童而已，眼中顿时满是狐疑。

　　妇人虽怕程小北冲撞了客人，但想着这会写字的书童可是比粗使丫头要值钱的多，语气便稍微缓和了些，问道：“你当真会写字？”

　　程小北将头点的和拨浪鼓一样，见他们还似不信，顺手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像模像样地写了起来。

　　“好字！”男子见到程小北写的字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程小北收起木棍后，自信满满地抄手站在一旁，心想开玩笑，我这一手字可是特意练过的，什么大篆小篆、隶书行书啥的，完全不在话下！只是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只是，她是不是不会说话？”就在妇人见男子满意，顺势想坐地起价时，男子突然问道。

　　不待妇人回答，旁边随行的奴轻轻点头，“落水救起后，便就不会说话了。”

　　确实这一路，程小北未曾说过半句话，是以大家都以为她变哑巴了！

　　就在程小北纠结要不要发点声音时，那男子又说了“这个不打紧，反正我家公子喜静。”

　　一时皆大欢喜，妇人得了钱，男子得了人，独，程小北还饿着肚子！

　　程小北出门前，回头正碰上子衿依依不舍的眼神，不过乱世之中，本就身不由己，程小北淡然一笑后，转身随男子离去。

　　终于坐上了正儿八经的马车，虽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是铺了软垫的车厢，坐着还是很舒服的。

　　程小北轻轻勾起窗帘的一角，好奇的打量着车外的一切，繁华的街道上，各式各样的店铺、行人、商贩……玲琅满目。

　　一切就像梦一样，但又如此的真实，程小北似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芳香……那是烤鸭特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