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悦
主角:宁安,乔舒予,萧琢玉,萧弘泽
分类:医术,古代言情,穿越,王妃
2024-12-24 14:33
第1章
“宁安,你只要乖乖听话,替我嫁给六王爷,往后你以我乔家女儿的身份活着,你的家人自有我照料。”
说话的是乔舒予,京都乔家的嫡女。
今天是她与六王爷的大喜之日,本应属于她的凤冠霞帔却穿在了小侍女宁安身上。
见侍女不说话,乔舒予微微皱眉,不悦地开口:“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你若是再想着寻死,本小姐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只是你的家人……到时会怎样,那就不好说了。”
宁安懵懵的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抬头的时候牵扯到了额头上的伤口,她轻微地“嘶”了一声。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话莫名激怒了乔舒予,她示意身旁的两个婆子上前,其中一个婆子利索地按住她,那手上的力道捏得宁安生疼。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一手抓住她的头发,一手粗暴地给宁安上妆。
反应过来的宁安想要挣扎,给她上妆的那个婆子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宁安的脑袋被打得向右歪过去,瞬间感觉脑子里面嗡嗡作响,脑海里多出来许多的信息,一时间头昏脑涨,整个人虚弱地摇摇欲坠。
“你下手轻点!要是给打坏了,让你女儿替嫁过去!”
乔舒予看见宁安不动弹了,怒视着那个出手打人的婆子。
婆子讨好地扯开了笑脸,说:“小姐放心,咱手上都是有数的,这丫头性子倔,宁愿一头碰死也愿意替您,这要是不教训她,指不定闹出啥大事来呢。”
乔舒予想了想,觉得婆子说的不无道理。
“说的也是,那你们俩看着办,她头上的伤千万给遮住了。”
说完,乔舒予白了一眼宁安,戴着一身叮当响的环佩款款走了出去。
宁安正在梳理脑海里的信息,再加上头疼,就老实地让两个婆子摆弄她。
见小姐走了,两个婆子一边摆弄宁安,一边对着宁安说教起来。
“你这小丫头,也算是祖上积德了,能嫁给一个王爷,今后有福呢。”
嘴上说着有福,可她的语气让宁安觉得实在是阴阳怪气。
另一个婆子一听就笑了出来:“嘿,你说她有福,那你咋不让你那闺女替小姐嫁了过去?”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
脸上满满都是嫌弃,“你难道不知道那六王爷?空有个王爷的名头,听说他已经病得快死了。”
按住宁安的那个婆子也许是看她不挣扎了,手上力道就松了些,一只手敲着自己肩膀,说:
“那还不好,王爷就快死了,到时候你闺女已经是王妃,那泼天富贵,你还不舍得闺女嫁过去?”
上妆的婆子一听愈发嫌弃:“一个病弱王爷,上去不得朝堂,下出不得府门,听说光是治病就散尽了所有家财,这要是人再一死,还剩下啥啊?”
宁安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她重生在了一个小侍女身上,而且还要替刚才那个小姐嫁人。
脑海里的信息,她也终于理清楚了。
她叫宁安,跟这个小侍女同名。
乔家的小姐原本才是要嫁给六王爷的人,可是小姐嫌弃六王爷是个病弱将死之人,于是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替嫁。
小丫鬟有个青梅竹马的情郎,当然不愿意嫁,于是就准备一头撞死,好巧不巧就让她得了机会。
正理着头绪,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两位妈妈,好了没有啊?接亲的花轿已经到门口了。”
两个多嘴的婆子立马噤声,三两下给宁安画好了妆容,鲜红的盖头一盖,冲着外面喊道:
“好了好了,小姐这就出来。”
宁安一路上都被两个婆子按着,生怕她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可宁安一路上安静得很,在一众亲友面前,乖乖地拜别了乔家父母,在婆子的“搀扶”下,被塞进了花轿。
临了其中一个婆子还掐了她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到了花轿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宁安这才一把将头上的盖头扯下来。
她嫌弃地看了看手上的大红盖头。
想她宁安,堂堂一个医学博士,原本在实验室里安静地做实验,谁知道实验室突然起火,她就被活生生呛死在里面了,如此憋屈。
宁安捂着额头叹气,这都是不堪回首的耻辱啊。
外头喜气洋洋的唢呐震耳欲聋,她只觉得脑瓜子都要被震裂开了。
刚想掀开花轿的帘子透透气,就听见喜婆响亮的声音。
“新娘下轿!”
宁安迅速将盖头盖上,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掀开轿门,就听见一阵轱辘声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停在了花轿前。
她收回手,安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宁安从盖头的缝隙底下,看见一只苍白消瘦的手缓缓掀开了轿门。
手的主人咳嗽了两声,手也小弧度地抖了抖。
才听见一个虚弱的男声:“王妃……请下轿。”
宁安犹豫了一下,躬身缓缓走出了花轿。
这才从盖头下看到,原来刚才伸手的男人坐着二轮椅呢,想必这位就是那个病弱的六王爷萧琢玉了吧。
一只手拿着红绸递了过来,宁安从盖头下面看见了,就顺手接过。
喜婆欢喜的声音又响起,宁安被红绸牵引,迈着小碎步跟着走。
一路上她不时听见男人咳嗽的声音,心里正在猜测这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就差点撞上了前面停下的二轮椅。
宁安看不见,只能伸长了耳朵听,就听见了几人说笑的声音。
“六弟,你终于成婚了,二哥甚是欣慰啊。”
哦,原来是王爷的二哥。
六王爷还没说话,一道桀骜不屑的声音插了进来,“二哥当真是欣慰吗?怕是幸灾乐祸吧!”
幸灾乐祸?什么意思?
宁安人站在原地,八卦的灵魂已经快从头上飞出去了,看不见真的很让人着急。
这两人听起来应该都是六王爷的兄弟,剑拔弩张的样子,一听就知道平日里肯定不和。
“别……咳咳咳……五哥……咳咳……”
萧琢玉看见自己的两个哥哥争论起来,正想要开口劝和,张口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可那两个所谓的兄弟没有一个人管他的死活,宁安听得皱起眉。
她挪了一小步,走到萧琢玉身边,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萧琢玉的后背,企图缓和那痛苦的咳嗽。
这一动作反而让争论的两人瞬间停了下来。
五王爷萧洛川桀骜的声音传来。
“六弟,你看看你,方才成婚,这天地都还没拜,王妃就这么护着你了,当真是好福气啊。”
“诶,小五慎言,小六体弱,能得王妃疼爱,这岂不是好事。”
二王爷萧文轩,说话文质彬彬,看着也是一派儒雅,竟也跟着一唱一和地讽刺。
宁安皱眉,她刚开始还以为这两人是来婚宴贺喜的,这样看来,这两人是来找晦气的吧。
满屋宾客,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看来这个六王爷实在不被人看好。
她直起身,正要打抱不平,门外走进来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华服的男人出声制止了两人。
“休得胡言放肆!”
第2章
众人看见门外来人,纷纷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
萧琢玉坐在二轮椅上,挣扎着也要行礼,太子萧弘泽连忙上前将人搀扶住。
“六弟,不必拘礼,你好生坐着便是。”
宁安随着众人的样子,也跪地行礼,心里暗暗想着:看来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突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宁安正惊讶,就听见手的主人说:“这位想必就是六弟妹了吧?不必多礼。”
“谢太子殿下。”
宁安没有搭那只手,反而扶着面前的二轮椅缓缓起身。
那只手顿了顿,才慢慢收了回去。
就听见太子的声音,像是在训斥刚才冷嘲热讽的两人。
“二弟五弟,今日是六弟大婚之日,府上宾客众多,你们怎可胡言放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切记你们的身份。”
这话表面上是在维护萧琢玉,可在宁安听来,太子的意思分明是让他们别丢了皇家的脸。
自古皇家亲情淡薄,这些宁安都懂得,但是对于一个没有威胁的弟弟,这些人竟也没有一丝怜悯。
宁安忽然就觉得很生气。
一场婚礼下来,她都累得够呛,她那个病弱的夫君还让人给拉去应酬宾客了。
宁安被送回房间后,确认没有人了,就掀开了盖头。
她打量房间,满目都是红色的绸子,然后就看到了桌上的点心。
这才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看着味道应该很不错的点心,竟然出奇的难吃。
她连忙“呸”了几声,吐掉嘴里的碎渣。
这什么东西?为什么一股苦味儿?
她拿起刚才咬了一口的点心看了看,然后凑近鼻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但嘴里还残留着一股苦味。
连忙放下手里的点心,拿过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准备漱口。
刚倒满一杯,她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宁安疑惑地拿起酒杯,凑近闻了闻,想要确认味道的来源,这一闻,果然是酒里面的。
酒里没有酒香,反而是一股难闻的,类似血腥的味道,这让宁安充满了疑惑。
仔细分辨过后才明白,原来酒里竟然掺杂了鹿血!
她一脸嫌弃地将酒杯合着酒一起,放得远远的。
萧琢玉什么嗜好?
难道新婚之夜的合卺酒竟然是要加鹿血的吗?
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今天见到六王爷萧琢玉,他身体都那样了,难道新婚之夜还想靠着这壶鹿血酒,跟她大战一场?
宁安还没有想出原因,就听见房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轱辘声。
萧琢玉来了!
她一把将搭在头上的盖头扯下来,迅速坐回喜床上。
等她做完这些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推开。
萧琢玉操纵着二轮椅进到房间,连房门都没有关,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狼藉。
随后看向端坐在喜床上的人,又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王妃是不是饿了?”
宁安想起桌上那难吃的点心,生怕萧琢玉再让她吃点心,便摇头说:“我不饿。”
萧琢玉咳嗽着说:“既然……咳咳……王妃不饿,那……”
磕磕绊绊的说话声中,宁安从垂下的盖头下面看见了二轮椅在自己面前停下。
一双苍白的手拿起如意秤,缓缓挑开她的盖头。
宁安双眼低垂着,她知道萧琢玉没见过乔家的小姐,所以乔家才会胆大包天的找人替嫁,因此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识破。
萧琢玉看着面前的人,表情一顿,呆愣在了原地,随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宁安赶紧伸出手,却被萧琢玉抬手制止了,他驱着二轮椅艰难转身。
还以为萧琢玉是去拿合卺酒了,但她作为一个医学生,就萧琢玉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并不适合喝鹿血酒那么激烈的东西。
于是站起身就想阻止,谁知萧琢玉竟然驱着二轮椅,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宁安怔在原地,不明所以。
萧琢玉走远了才停下驱使二轮椅的动作,他暗暗握紧拳头。
刚才乔家小姐的那张脸,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满意这场婚事大可不嫁,为什么要来羞辱他?
想到这里,萧琢玉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房内,宁安艰难地扯下头上的钗钗环环,原本一顶华美的头冠被她扯得七零八落。
她捧着头冠走到梳妆台面前,抬眼就看到了镜子里那鬼画符一样的脸,整个人都傻了。
难怪刚才萧琢玉看见她转身就走。
她咬牙切齿,咒骂那个给她梳妆的婆子。
“狗仗人势的东西!”
换下一身隆重的喜服,宁安穿着白色里衣满屋找自己能穿的衣服。
没有,根本找不到。
于是她只能再次穿上红色的喜服,她卸了脸上的“鬼画符”走出房门。
白天还热闹的王府,到了晚上竟然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没有看到伺候的小厮,她只能开口喊了两声。
“有人吗?有人在吗?”
王府依旧安静没有人回应,她刚想去找找,拐角处就遇到了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老者匆忙走来,鬓边白发丛生,一看就是上年纪了。
“王……王妃,您叫小人有事吗?”
王府管家石山喘着粗气,佝偻着腰,恭敬地看着宁安。
宁安张了张嘴,心里有诸多的疑惑想问,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
“您是?”
石山脸上堆着笑,赶紧说明自己的身份,“小人是王府的管家,叫石山。”
原来是管家……
宁安觉得这府上安静得有些奇怪,还是没忍住问了:“石管家,王府为什么这么安静?连一个小厮都看不见。”
石管家恭敬地站在宁安面前,他脸上带着一丝拘谨的笑,说:“回王妃,咱们府上没有多余的小厮了。”
宁安有些惊讶,“没有小厮?那平日里王爷谁来伺候?”
“府上就老奴一个下人,平日里都是我在伺候王爷。”
“……”
安宁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偌大的王府,竟然连一个多余的小厮都没有。
自己面前的,这个王府唯一的仆人,还是一个花甲老人。
宁安不是很相信,白天那些帮忙迎接宾客的人,那看着都是仆从的装扮呢。
“白天那些帮忙的人呢?我可是看见有小厮在的,你休想骗我。”
石管家面上依旧从容,只是笑容有些晦涩,“王妃说的那些,都是太子殿下调来帮忙布置婚宴的人,婚宴结束他们自然也就回去了。”
知道王府为了给王爷治病花了不少钱,可是没想到这么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