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月芳菲
主角:厉宴臣,顾婉馨,宋渝菲
分类:豪门总裁,现代言情,霸总
2024-12-12 13:33
第1章
我爱慕了厉宴臣整整七年的时光。
所有人都说我是南城大学的校花,厉宴臣是南城大学的校草,我们天生就该是一对,我也深觉得是这样。
当得知他为了一个食堂打工女不惜忤逆厉家长辈,遭到家族镇压险些失去家族继承人身份时,我赶到食堂给了那个女人一巴掌。
却在回头时,被赶来的厉宴臣甩了两巴掌。
因此当绑匪押着我和顾婉馨要求二选一的时候,厉宴臣放弃了我选择了她,我毫不意外。
哪怕彼时我已怀孕两个月有余。
我亲耳听到顾婉馨骤然喜极而泣的声音,被拖走的前三秒我的目光和厉宴臣久久对视,我没有看到一丝担忧和自责,只有冷漠和厌恶。
我崩溃的嚎啕大哭,脏帕子堵在嘴里也抑制不住我的哭喊声,狼狈的面容混杂着眼泪和脏泥,我蓬头垢面的像是一个鬼。
我朝他喊:“厉宴臣,不管如何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可他却只将那个女人紧紧拥入怀里,抚头安慰。
顾婉馨趴在他的怀中宛如抵达了安全的港湾,而我被绑匪迅疾的带离了现场。
我想,无论如何看在厉太太这个身份上,他也是会再为我缴五百万赎金的。
可没想到时间数月过去了,绑匪主动降价到一百万,那边却还没有消息。
此时,我已吃不饱整整三个月,肚子一直在抽着疼,我知道那是宝宝在向外界求救。
饥饿感裹覆着我,恐惧感笼罩着我,我捂着肚子,四个月时就该显怀了,可我却肚子干瘪,呼吸无力。
我救不了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我救不了自己一样。
“你真的是厉太太?为什么你先生愿意救一个小秘却不愿意拿钱救你?”
绑匪不死心,照常拿出一根尖细的银针走过来,准备录制新一份恐吓视频发给家属索要赎金。
我泪眼迷离,如往常一样哀求道,“不要扎我的肚子,其他哪里都可以……”
说完我陷入新的一轮疼痛,视线模糊间,我忆起了曾经。
我是厉家长辈看中的联姻对象,谁娶了我谁就是厉家新的继承人。
厉家后代不少,能干的加起来却都比不上一个厉宴臣,但也并非没有别的选择,可我谁都看不上,我只爱厉宴臣。
可厉宴臣的心头好,却是顾婉馨。
顾婉馨出车祸进ICU的那天,厉宴臣找上我,“婉馨是熊猫血,正好你也是,救她一命,算我欠你一条命。”
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瞧我,也是厉宴臣第一次低下头颅求人。
可我不甘心于此,欠我一条命算什么,我不需要他的命,我要的是他这个人。
“你娶我吧厉宴臣。”
当我骄纵的扬起下巴提出条件,我亲眼看见了他眼底的愤怒,和渐渐升起来的厌恶。
我意识到我似乎从此真的失去了什么,可没想到时过境迁,我真的需要厉宴臣救我一条命。
我可以不要我的命,我只求孩子可以活下去。
可我的孩子还是没了。
在录制的视频发送过去的同时,我的腿间渐渐弥漫鲜血。
我对着摄像头,一双无力的鱼目珠子一样的眼和我的心一样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这个孩子已经跟了我五个月,在我的肚子里他受尽了委屈,吃不饱住不暖,每日每夜受到惊吓和折辱,他就这样在无能妈妈的肚子里流掉了。
绑匪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大出血,这可是出人命,他们要的是赎金,不是供他们死刑的罪。
于是他们惊慌失措,连遍地的银针和数月来折磨我的刑具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跑路了。
我以为我也会就这样死了,路过的山林间的野兽会吞掉我的骨肉,让我变成一个骷髅。
可没想到打猎的村子里的村户意外路过捡回了我一条命。
再次醒来,我已躺在ICU里,护士正在往我的静脉里输血。
见我醒来,她柔声安慰,“宋小姐,你已经没事了,只是大出血过多,现在需要输血。”
我看着血袋里的熊猫血,视线缓缓挪转,竟然看到了病房外正在给我捐血的人是顾婉馨。
霎时我突然感到万分的恶心,我挥舞着手臂剧烈的嘶吼着,在护士惊恐的视线内我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熊猫血洒得遍地都是,布满了白色的床单。
然后我蜷缩身体,捂住肚子。
只可惜那里空空如也,我再也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
我的孩子没了,怪绑匪,可我却更清楚,责任在厉宴臣。
要不是他放弃了我,我的孩子也不会在荒山野岭陪着我受折磨吃垃圾,却换不来一丝生的希望。
我睁着眼,久久无法合眼,一直到护士带进来一个人。
来人心疼的看着我,抚摸我头发的手掌是那样慈祥又温暖,我蹭了蹭母亲的手掌心,禁不住泪如雨下。
我抓着母亲的手,想要诉说我的委屈,却听她先一步告诉我。
“囡囡,你出去旅游的这段时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宴臣呢,怎么没陪你一起去?”
我缓缓睁大了眼,惊恐的意识到我被绑架的这段时间里厉宴臣做了什么。
他向我父母隐瞒了一切消息,对外只谎称我出国旅游!
所以我的孩子其实是可以被获救的,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让妈妈去把厉宴臣叫进来,母亲眼神怜悯而担忧。
从我结婚以来她一直都不赞成我的婚姻,她总是说,女人太痴情了会遭殃。
我只恨我从前过分坚持,把厉宴臣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
我拉着母亲的手,“问完了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第2章
厉宴臣走进来时,护士正在喂我喝水。
我回眸望向他,只见浮光微尘中,他比校园时候更加英俊挺拔,然而我对他再也没有一丝期待。
我挥了挥手让护士出去,然后抬头仔细盯着他。
我发现我在外受苦受难的这几个月里,他一如既往,衣着高定西装,额头细墨的碎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很显然他过得不错,丝毫没有因为我还在绑匪手中受苦受难而憔悴过。
在我的视线中,他迈着冷淡的步伐走到我的病床前,笔挺的身形无一不透着对我的厌恶和冷漠。
“不要用你的母亲来压我,我压根不想见到你。宋渝菲,你有现在这个结果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听着他微沉的声线,我抬头望向他,厉宴臣,这个我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我用七年漫长的等待无法暖化他,我用身后强大的权势为他站台也感动不了他,我以为我用真心换真心总有一日能换得他的另眼相待,没有爱情为前提的婚姻也可以琴瑟和鸣,可我彻底错了。
有这个结果的确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我闭了闭眼,嘶声苦笑。
我找他来不是为了求他再爱我一回,我要的是一个真相,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讨一场公道。
我深知五百万对他厉宴臣而言不过一个数字,他随便应酬消费、给顾婉馨买一份奢侈品的钱也不比这少。
我望着他,手指轻轻抚在小腹上,像是那可怜的孩子还活在我肚子里一样。
我听见我颤抖的声线沙哑得不成形,却还是勉强完整的吐出了那声迟到的质问。
“为什么,厉宴臣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
“宋渝菲,你真是让我恶心。”
厉宴臣的话宛如当头一棒,我脑袋恍惚的看向他。
我不禁想起那些银针扎进我身体里,肚子里的孩子止不住挣扎的日子里,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么荒谬的理由。
只因为厌恶我,不想看见我,恨我,就不救我和孩子了吗?
我颤抖着手指指向他,大概因为我的面容太过苍白憎恶,他深沉的眼底竟然浮现淡淡的不解。
呵,他能有什么不解?
是他的无情冷漠和抛弃害了我无辜可怜的孩子,宝宝在我肚子里坚持了整整三个月零16天,却等不来他父亲的一丝怜悯。
他用他的死亡换来了无能的母亲最后一丝生的希望。
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又能为我那逝去的孩子再做些什么呢。
“宋姐姐,你不要怪宴臣哥,其实宴臣哥很担心你,他一直在找你……”
顾婉馨不知何时走进了病房里,以公事为名叫走了厉宴臣后,柔声细语的替厉宴臣解释。
“是我一不小心弄坏了绑匪留下的那台手机,宴臣哥才一直没有联系上绑匪的机会。不过宋姐姐,你不还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
话语一转,她柔弱的小脸上浮现一抹怨恨。
厉宴臣不在,她终于不装了。
我看着她脸上的怨恨,身形止不住的发颤。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绑匪同时绑架了我和顾婉馨的那天,他们给顾婉馨端茶倒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而对我却只能吃他们吃剩下的剩饭剩菜。
我当时以为是顾婉馨在厉宴臣那的地位特殊,绑匪们觉得她更有价值。
可此刻我忽然疑神疑鬼起来。
我仔细端详着顾婉馨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端倪,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急切执着,顾婉馨有些慌乱,那一瞬间我如遭重击,忽然明白了什么。
面对我的恍然大悟,顾婉馨终于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宋姐姐,你有证据吗?”
她的声音轻巧不在乎,明显是仗着有厉宴臣的宠爱,愈发笑得微妙而自得。
我疯了似的不顾一切的跳下床冲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我不允许她这样笑。
“偿命,偿命……”
可回应我的却是厉宴臣的一巴掌,他恰巧进来,觉得我要伤害这个女人于是将我扇倒在地。
我捂着脸抬起头,从凌乱的发间看见了顾婉馨害怕的躲在厉宴臣的身后,像是我已经对她做了什么?
见我看她,她又冲我挤眼笑了笑。
进这个房间后她已经笑了不止两次。
这一瞬间我的肚子似乎和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一样抽痛不已。
我无法自控地再次冲上去,可回应我的是厉宴臣再次一把牢牢扣住了我的手臂。
他身后的女人躲了个严严实实,而他满脸不解,像是在看一个发疯的精神病。
“宋渝菲,你发什么疯?”
他将我再次掼倒在冰冷的地上的时候,我清晰的听见顾婉馨那一刹那笑出了声。
我再也爬不起来,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捂着肚子,眼泪直流。
隔着眼泪我盯着厉宴臣,想起我那个可怜的孩子。
我对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一丝爱意。
叫来护士后,厉宴臣带着顾婉馨冷漠离开。
我躺在病床上,满眼只剩下方才顾婉馨冲我得意一笑。
我瘦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母亲赶来了,叫来医生给我打了镇静剂才得以让我平静下来。
我躺在病床上,眼泪不住的沿着眼角往下流淌,在耳后的枕头上浸出一片晕痕。
无数个日日夜夜,是那个孩子支撑我坚持下去,使我妄想带着他一起活着回去厉宴臣的身旁。
我无法入眠,一直睁眼到天亮。
医生来查房,说:“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建议不要再受刺激,否则刚清宫的子宫还是容易出现第二次大出血。”
母亲闻言,惊愕而心痛的捂嘴险些痛哭出声。
我问医生:“已经清宫了是不是就说明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医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荒唐的问题,摇摇头道,“你还年轻,还可以再怀的。”
可我抓着她的白大褂袖子偏执的问,“再怀的也不是这个孩子了不是吗?”
大约是为了安慰我,医生想了一个答案回复我,“从遗传学上讲,同一个母亲的卵子和同一个父亲的基因结合生下的孩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模样和性格趋于一致,也就是医学上讲的宏观上可以算是属于一个孩子。”
不知为何,她的确安慰到了我,虽然我也觉得荒谬,可一想到我或许真的可以再见到那个孩子一面,我激动的浑身颤栗起来。
“谢谢你。”见我终于肯放她走,医生明显松了口气,叹着气离开了病房。
我的心死死的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意识到想要报复顾婉馨不是只有一个法子,而我只要挽回那个孩子我就愿意真的放厉宴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