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换身蛊_换身蛊(念念妈妈爸爸苗医)全文阅读

换身蛊念念妈妈爸爸苗医

作者:佚名

主角:念念,妈妈,爸爸,苗医

分类:短故事

2024-11-19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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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身蛊念念妈妈爸爸苗医》精彩内容

第1章 01

  车祸后,我失明了。

  突然有一天我恢复了视力,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说:

  「别告诉他们你看得见。」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想要我的命。

  正文

  1

  我是个盲人。

  在失明的第2年,我突然又能看见了。

  我楞了一会,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惊喜的大喊:

  「妈!你快来!」

  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妈!

  这两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突兀的在我脑子里响起:

  「别告诉他们你能看见!」

  我吓了一跳!谁在说话?

  「他们」是指爸爸妈妈吗?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我眼睛好了?

  我正疑惑,房门开了。

  「念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妈关心的声音传来。

  「妈!我……」

  我刚想跑过去告诉她。

  却在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惊到生生停住脚步!

  走进来的这个女人不是我妈!

  虽然有2年没见,但我绝不会忘了她的样子!

  眼前这个女人一脸凶相,两边嘴角各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延伸到耳根。

  就像两条蜈蚣盘在脸上,让人不寒而栗,与我妈那张和蔼的脸大相径庭。

  我不由得吓得抖了抖。

  「念念,你看见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女人狐疑的看着我,想要走过来。

  「没有!我没事!」

  我赶紧使劲摆手。

  「我……我突然肚子好疼。」

  「妈,你能帮我拿两片止疼药吗?」

  女人脸上的怀疑越发加深,探究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我吓的不敢动,努力装得和往常一样。

  过了半晌,她才幽幽说道:「好,你等着,妈去给你拿。」

  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我长出一口气,跌坐在床上。

  吓死我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抬眼发现门没关好。

  于是下意识的就走过去,想要把门关上。

  却在不经意间,看见门缝里露出一只怨毒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

  2

  我脚步一顿,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这眼睛,分明是那个女人的。

  她为什么偷窥我?

  而且她的眼神,实在让人不舒服。

  我不敢停下脚步,门也不去关了,假装摸索着来到旁边的卫生间上厕所。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外面的门轻轻「咔嗒」一响,关上了。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终于从我身上消失。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手里的卫生纸都被我攥湿了。

  那个女人在怀疑我。

  她是谁?

  保姆吗?

  可诡异的是她为什么跟我妈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越想脑子里越乱。

  不行……头好痛,胸口好闷……

  我冲到房间的窗户边,猛的拉开窗帘,想呼吸新鲜空气。

  却发现窗户竟然被封死了!

  一堵结实的水泥墙封的严严实实,一丝光都照不进来!

  我震惊的摸着墙,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这是在囚禁我?!」

  「念念,在干嘛呢?」

  我吓了一跳,那个女人竟然不声不响的进来了。

  「我……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怎么摸不到窗户了?」

  我放空两眼,假装茫然的问。

  「你不是说头疼嘛,我们怕你受风,就封上了。」

  女人貌似随意的说。

  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我。

  想从我脸上看出破绽。

  「这样啊,那晚点我下楼晒太阳吧!」

  我假意道。

  「行,妈妈陪你去。」

  「我把药拿来了,你快吃吧。」

  那女人说着,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我手里。

  那黑水黏腻恶心,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闻得我直反胃。

  「妈,不是让你拿止疼药吗,这是什么?」

  这恶心的东西说是下水道弄的我都信。

  「这是蜂蜜水,老家亲戚送来的,你快喝吧!」

  「你肚子疼可能是着凉了,喝点这个准好!赶紧的,趁热!」

  女人盯着我,嘴里不断催促。

  眼里闪着猎物即将到手的兴奋。

  她看着我把药送到嘴边,缓缓张嘴。

  3

  我心里暗自着急,这碗东西喝下去肯定没好处。

  可女人一再催促,我也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只能假装张嘴。

  「啊!」

  我突然尖叫一声,把药甩在地上。

  「好烫!」

  我哈着嘴,不停的用手扇着风。

  「舌头都烫起泡了。」

  我无辜道。

  「妈,对不起,你这么珍贵的蜂蜜被我给打翻了。」

  女人的脸黑的仿佛那碗汤药一般,一副要将我生吞活剥的表情。

  「没事没事,妈来弄干净就行了。」

  脸上是最阴狠的表情,嘴里却说着温柔的话。

  这割裂的感觉让我汗毛倒竖。

  女人收拾好,就出去了。

  这个女人绝不是我妈。

  虽然声音一样,但她脸上的表情,绝不是一个母亲会对女儿露出的表情。

  恨不得我马上去死的表情。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这个房间的布置,分明就是我家。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那个声音说的是「不要告诉他们我能看见。」

  他们?

  对了,我爸呢?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起手机给我爸打电话。

  希望我爸能赶紧回来救我。

  我拿着手机,心里不断祈祷…

  「爸爸快接电话!」

  电话接通了!

  可就在接通的一瞬间,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别告诉他们你能看见!」

  为什么在这时候又提醒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好的感觉,浮了上来。

  「念念,今天怎么想打电话给爸爸了?」

  我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爸……爸你在哪?」

  我压抑着心里的不安问。

  「爸爸当然在公司,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爸你能马上回来吗?」

  「生病了吗?你妈呢?」

  「妈妈……妈妈她好像有点奇怪。」

  我没忍住,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太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帮帮我了。

  「好,一会爸爸下班了就回去。」

  爸爸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我挂了电话,心里稍稍安定下来,想着爸爸回来就好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在我门口停了下来。

  那个女人又来偷窥我?

  我悄悄走到门后,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凝神仔细听。

  有呼吸声!

  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听到了。

  果然有人在门外!

  而且他也在偷听我的动静!

  我一惊,手不小心按到了最近通话键。

  「嘟嘟……」

  糟了,门外的人会不会听到我的动静!

  我正担心,却骇然听见门的那边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第2章 02

  4

  而这熟悉的电话铃声,正是我爸的!

  难道说,在门外的是我爸?

  可他刚刚还说在公司里!

  电话被挂断了。

  我捂着嘴害怕自己叫出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最近通话人。

  心里不愿相信。

  难道爸爸也换了一个人吗?他刚刚说的都是在骗我?

  我慢慢退回床边,心里乱成一团。

  爸爸和妈妈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那我呢?

  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一想到自己也许变成了陌生的脸,我的心里慌得不行。

  好害怕自己的生活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

  我冲进厕所,对着镜子不停检查自己的脸!

  「呼……」,好在镜子里还是我熟悉的样子,我长舒一口气,只是面色看上去有着不健康的苍白。

  这么看来,现在家里只有我是正常的。

  我仔细回想这两年发生的事。

  失明前,我的父母并没有什么异样。

  失明后,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他们满满的关心和心疼。

  他们带着我全国遍访名医,希望能治好我的眼睛。

  哪怕再贵,也是毫不犹豫一掷千金,因此没少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骗钱。

  但他们都默默认了,只是为了不错过任何能治好我的机会。

  时间一久,我累了,没有效果不说,还花了那么多钱。

  我跟妈妈说别治了,妈妈却哭着说:「钱哪有你的眼睛重要,被骗的钱就当散去给你积德了。别怕,妈肯定要把你治好!」

  后来,他们听说邻市有个苗医,医术挺好,就带我过去看看。

  用了苗医的方子后,我的眼睛竟然能朦朦胧胧看到些光。

  爸妈大喜,把苗医一家接到我们市里,还给了房子让他们安心住下,好让我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这两年我一直用着苗医的药,视力也在慢慢恢复。

  虽然还是看不见,但感光的范围越来越大了。

  就是经常会头疼,苗医说是药的副作用,为了眼睛我也只好忍了。

  对未来我充满了希望,也很感激苗医。

  今天突然能看见了,我以为痛苦都结束了。

  可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真正的父母呢?

  看着这牢笼一样的房间,我要怎么出去?

  对了,我可以报警!

  5

  手机在我身上,我拿出来摁下110。

  「哔……」

  听筒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再拨,还是一样。

  我仔细一看,手机没有信号了!

  可我刚刚还打通了我爸的电话啊?

  我不死心,119、120全都试了一遍。

  依然没能打通。

  看来是刚刚的事,让他们怀疑我了。于是用什么手段屏蔽掉了手机信号!

  我烦躁的把手机收进口袋,在房间里来回走。

  他们伪装成我父母多久了?

  外面有几个人?是要财还是要命?

  我家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上流家庭,爸爸的公司生意做的很大,要财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就怕,要的是命……

  不行,我要保护好自己。先从这里逃出去再报警求助。

  打定主意,我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我想找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

  可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剪刀,还有半喷瓶的花露水。

  虽然没什么大作用,但聊胜于无。

  我小心的把东西藏在口袋里。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女人的阴恻恻声音传来:「念念,晚饭准备好了,下楼吃饭吧。」

  6

  「好的,妈妈。」

  我故作镇定的回答。

  其实双腿已经有点发抖了。

  从小到大,爸爸妈妈把我保护的很好。

  出入都有保镖,隔绝了一切危险。

  如今要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真的害怕到腿软。

  不知道门外等着我的是什么。

  可是一想到爸爸妈妈的脸,我又鼓起了勇气。

  我要弄清真相,找到爸爸妈妈。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打开门,我装作和平常一样摸索着出去。

  女人像妈妈以前一样扶着我走下楼梯。

  我看不见后,都是妈妈这样扶着我走楼梯,生怕我摔倒。

  往常我的心里只有感激。

  现在却觉得手臂上爬着一条毒蛇。

  冰冷,满是恶意。

  我甚至怕她会把我推下楼梯。

  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了移,我紧紧扶上楼梯扶手。

  「念念怎么扶旁边去了,别怕,妈妈扶着你呢。」

  女人冷冷的说。

  「没事,我就是头有点晕,扶着走得稳些。」

  女人鼻子冷哼一声,不再管我,径直下楼去了。

  我慢慢走下楼梯,偷偷观察四周。

  别墅是我家的没错,但不同的是,几个大大的落地窗全被砌上了。

  房子里只开了几盏灯,原来充满阳光、明亮的家,变得阴暗可怖。

  而且到处都放满了陶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大门也紧紧关着,一把大锁挂在上面。

  看来从大门是逃不出去了。

  我心里暗暗着急。

  「念念,过来吃饭吧。」

  我爸的声音响起。

  我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额头有道长疤的男人。

  不出我所料,我爸也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7

  这男人50岁的样子,头发有点花白。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如果不是脸上的疤,看起来和普通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一阵恶寒。

  这两人为什么脸上都有这么长的伤疤?

  男人紧紧的盯住我,我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块到嘴的肥肉。

  「好,我就来。」

  我嘴里应道,缓缓走过去。

  我心里始终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一定要装成我的父母?

  如果是为财,他们绑架了我,直接跟我爸妈要钱就行。

  我在他们手上就是最好的筹码,想要多少钱可以随便开口,再多我爸妈都会给,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装成我爸妈的样子。

  如果是寻仇,那更简单了,直接把我杀了就行了。

  我一个瞎子,连反抗都做不到。他们不用假惺惺的在这陪我做戏。

  装成我父母,对我言听计从,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假装配合,不激怒他们,也许是弄清真相的最好办法。

  来到餐桌边,我惊讶的发现还有一个人在这。

  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女。

  她非常瘦,腿上的肌肉已经萎缩。手臂也像两条干枯的木头,干巴巴的。两颊的肉全都凹陷下去,整个脸没有一丝活力。

  她坐在那,像一具干尸,无声无息。

  只有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我。

  恶毒的眼神代替了她的手,紧紧抓牢我,好像我是她的猎物。

  这女孩又是谁?

  只见男人亲昵的整理着女孩枯黄的头发,眼里满是疼爱。接着宠溺的说道:

  「女儿,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女儿?这个残疾的女孩是男人的女儿吗?

  见我没有回应,男人把目光投向我。

  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还在假装我的爸爸。

  这话他是对女孩说的,也是对我说的。

  他在试探我。

  「爸爸,我的生日不是今天,你忘了?」

  我不动声色的说。

  男人眼神一凛,又莫名冷笑起来:

  「没关系,以后你的生日,就定在这天吧。」

  8

  神经病啊!生日还能随便定的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明白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妈在厨房做饭,一会就好了,别着急。」

  男人盯着我,一脸势在必得的急切。

  我隐隐感觉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像我缓缓靠近,而我却逃无可逃。

  「呃…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男人和女孩的眼神实在让我不舒服,我决定先去女人那套下话,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

  「妈……」

  我推开厨房门,可刚看到里面的东西,立刻鸡皮疙瘩滚了一地。

  里面几十条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蛇,在地上扭来扭去的游走。有几条还缠绕成一团,看起来十分恶心。

  另一边一个笼子里装满了老鼠,正不停的吱吱乱叫。一条黑蛇从开口游进去,大嘴一张,缓缓吞下一只,老鼠凄厉的惨叫听得我头皮发麻。

  另外数不清的陶罐里,正在往外爬癞蛤蟆、蚂蚁、蜈蚣……

  而那个女人,正站在橱柜前,把这些蛇虫鼠蚁塞进破壁机,然后按下搅拌键。

  听到我的声音,她回过身,满脸满身都是血迹,宛若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一只恶鬼。

  「念念你饿啦,再等一下,晚饭马上就好。」

  9

  女人手里正捏着一条蛇的蛇头,蛇身缠绕在她的手臂上,这么恶心的触感,她却浑然不觉,冲我「嘿嘿」直笑。

  旁边的砧板上,一只老鼠被剁掉了头,血流满了整个案板。离我不远的地方,一条蛇好像发现了我,吐着信子,「嘶嘶」的向我游过来。

  看到这场景,我再也忍不住,匆匆说了一句「我肚子疼,去上个厕所。」就冲到旁边的厕所,大吐特吐起来。

  家里这么多罐子,里面都是这些恶心的东西吗?

  一想到这些,我的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

  「念念,你没事吧?」女人敲门,眼看就要开门进来。

  我赶紧冲过去抵住门,把门反锁上。

  「我没事!」

  女人扭了几下门把手,见进不来,有些气急的说道:「快出来吧,饭做好了!」

  我赶紧答应:「马上就来!」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外面没有动静,女人应该已经走了。我这才靠在门上,抚着胸口顺气。

  女人说的晚饭,不会就是这些蛇虫汁吧?

  想起她之前端给我的那碗黑乎乎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

  一想到我差点喝进嘴里……

  「呕……」

  我忍不住又吐了一阵。

  我坐在马桶上,不停的喘着气,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会他们再逼我喝那恶心的汤,还能用什么办法混过去?

  我正烦恼,却突然看见旁边的洗浴间里,好像有一个人的影子!

  我家的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外面是马桶,里面的洗浴间用磨砂玻璃隔了起来。

  我模模糊糊的看见里面好像有人,但很矮,好像是坐在地上。

  我刚刚一直忙着吐,没发现里面的异样。这会突然看见人影,吓得我马上站了起来,退到门边。

  这么小的空间,万一里面也是个变态怎么办?

  里面的人听到我的动静,也没反应,还是一动不动。

  我紧紧盯着门里面,精神高度紧张。

  等了一会,里面还是没动静,于是我小声试探道:「里面是谁?」

  没反应。

  我紧张的咽咽口水,继续问:「谁在里面?快出来!」

  依然没有回应。

  我胆子大了点,向前挪了两步:「我进来了啊。」

  见里面依然没有回应,我缓缓走过去,心一横,猛的拉开门。

  我终于看清了里面是谁!

  10

  我拉开浴室门,看清里面的人时,瞬间血液上涌,耳朵里嗡嗡作响。

  原来人在极度震惊的时候,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

  浴室里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一人耷拉着头坐在地上,双眼圆睁,嘴唇微微张开,一大片黑色的血迹从嘴角流到前襟上。

  另一个倒在旁边人的腿上,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双眼血红,带着惊惧和不甘。

  两人的身上有很多伤痕,有些深可见骨,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把刀。

  他们是我的父母。

  「爸!妈!」

  我扑到他们身上,不停的摇晃他们的身体,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多希望他们只是睡着了!

  可是他们的身体冰冷僵硬,恐怕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一定是外面的那两个人杀了他们!

  我摸着他们的脸,眼泪不停的流下来,难受的快要窒息。看着他们身上的伤痕,不知道死前都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们!

  想到爸爸妈妈一生待人和气,还常常出资做公益,帮助留守儿童和贫困老人,现在却落得一个被虐杀的下场,我的心就痛的抽搐。

  我要报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强烈的恨意涌上头,我擦干眼泪,捡起地上的刀,决定出去跟那两人拼了。

  他们不知道我眼睛已经能看见了,我再说点好话,哄着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

  最后趁他们不注意,一刀杀了他们!

  我眼神冰冷,把刀藏进大衣里,起身来到门后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我已变成了平时柔弱的模样。

  我拉开门,假装撒娇道:「妈,我快饿死啦……」

  可刚迈出厕所一步,我的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感,一股电流在全身炸开。

  我咬紧牙关,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地上倒去,最后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我晕倒了。

  11

  再次睁眼,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头好疼,脖子好疼,手臂好疼,浑身都好疼。

  我环顾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晕倒前的记忆慢慢回到我脑海里。

  我爸爸妈妈死了,死在浴室里。凶手就是脸上有疤的那个男人和女人。

  我正要出去杀了他们,却晕倒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的刀呢?

  我想伸手拿刀,却突然发现我的手根本动不了。

  原来我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动弹不得。我吓坏了,手使劲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怎么被绑起来了,终于要轮到我了吗?那两人也要杀了我?

  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我不停的挣扎,想要逃出去。

  「念念,别动!小心伤着自己!」

  我妈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人影跑过来按住我。

  我知道是那个女人来了,都把我绑上准备动手了,还在这装我妈!

  「你别过来!你这个杀人犯,你不是我妈!」

  我怒吼着,发泄着这一天的恐惧。

  反正都要死了,我也不和她演了。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

  女人捧着我的脸,强行让我和她对视。

  「……妈?」

  眼前的女人,和我妈是同一张脸!

  可她的脸上还是有那道伤疤,只是淡了许多。

  「你不是我妈,你是谁?」我警惕的问。

  女人气呼呼的,直接一个爆栗敲我脑门上:「我是你郑念的老妈!」

  我脑瓜子一疼。

  敲脑门确实是我和我妈独有的相处方式,每次我犯迷糊的时候,我妈就会给我来一下提醒我。

  我上下打量她,处处都和我妈一样,就是脸上……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

  女人同情的看着我:「2年前出车祸留下的,你忘啦?」

  见我皱眉摇头,女人叹了口气,缓缓回忆:「那天我们一家出去露营,回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乡道不好走,你爸开车为了避开一只冲出来的野狗,车子失控翻下了山坡。」

  「我和你爸的脸被玻璃划伤,留下了疤。而你撞到了头,眼睛失明,还经常头疼,总说能看见幻觉。」

  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睛,不敢相信:「幻觉…你是说我看到的都是幻觉?」

  12

  我妈肯定的点点头:「这两年你经常发病,一头疼就说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能看到各种恐怖的东西,有时候还会弄伤自己。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把你绑起来,免得你受伤。」

  我着急道:「可我明明看见你和我爸死了,尸体就在一楼浴室里!还有另外两个很丑的男人和女人,是他们杀了你们!」

  我妈心疼的摸摸我的头:「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要不你去楼下看看,哪有什么尸体。你爸也在楼下喝茶。」

  说完,我妈给我解开绳子,我活动着手腕,着急的往楼下跑。

  楼下客厅里,我爸正在看报纸,我试探的叫了一声:「爸爸?」

  我爸抬起头,果然是和原来一样的脸,只是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留在额头上。

  「念念,过来喝茶,我泡了你最喜欢的桂花乌龙。」

  我爸温和的笑,招呼我过去。

  「等…等一会就来。」

  我冲到浴室里,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

  我又冲到厨房,一样干干净净,那些恐怖恶心的蛇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又跑到客厅,那些脏兮兮的罐罐也没有了。

  我懵了,可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么真实,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13

  我慢慢走到客厅,爸爸拉我坐下,递给我一杯热茶。

  我喝下一口,暖暖的,是我最喜欢的桂花乌龙。

  我爸握着我的手,安慰道:「念念,生病的这两年你一定很辛苦吧?不怕,现在你眼睛终于好了,都过去了。」

  我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靠着他的肩膀哭起来。

  「爸爸我看见你们都死了,我快吓死了。」

  我妈也下楼了,轻轻拍着我的背:「谢天谢地你终于好了,多亏了苗医的药你才能这么快好。你头疼的病苗医也说了,继续吃药,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她起身朝厨房走去:「妈去给你拿药,今天的药还没喝呢。」

  不一会,一碗黑乎乎的药就端到了我面前。

  「快喝吧!」我妈催促道。

  她和我爸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端起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赶紧喝吧!」我爸急急的说。

  我缓缓张嘴,这药依然是一股恶臭。和之前幻觉里那个女人给我的一模一样。

  「别告诉他们你能看见。」

  我正犹豫,这个声音又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

  别告诉他们我能看见!

  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对谁都没说眼睛好了,为什么他们知道?!

  之前伤疤女人对我试探,应该是对我起疑了。后来妈妈听到我说看见尸体,也没有很意外,好像早就知道我眼睛好了。

  不对,他们不是我的父母!

  我把药一扔,迅速拿出刀对着他们,颤抖的吼道:

  「你们到底是谁!」

  14

  两人见瞒不下去了,终于「桀桀桀」的冷笑出声:「我们?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们,你的眼睛能看见?」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们是那个苗医!」

  女人得意的扬起下巴:「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我们治好了,你说我们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十分得意。

  我继续追问:「你们为什么会是我父母的样子?我爸爸妈妈呢?」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朝浴室方向抬抬下巴:「你不是看到了吗?」

  我身体一晃,差点站不住,哭喊道:「他们真的死了……你们杀了他们!他们那么好,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男人事不关己的往沙发上闲闲一坐,开口道:「要怪,就怪你们是有钱人吧。我们苗医世世代代住在大山里,我和阿玉相知相许,生下媛媛,一家三口快乐、满足。」

  「可是后来。」男人目光阴沉下来,「有个有钱人说我们这有一种矿,就用钱搞定了资质,办起了厂,有毒的废水也不处理,就往河里排,反正有人来查也就是多花点钱。我们吃那水,用那水浇地,再吃那地里长出的庄稼,慢慢的村里人就开始生病了。」

  「我的媛媛,一开始总是说身体痛,整晚整晚的喊‘疼啊,我好疼’。可现在她连疼都喊不出了,嗓子哑了,身体也瘫了,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还能转。你说,我不该恨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已经在旁边捂着嘴哭起来。

  「后来我们来到大城市,想看看西医有没有办法,可治病实在太贵了,我们小小的药摊根本负担不起。眼看媛媛一日不如一日,我心里的恨到了极点!」

  男人红着眼低吼,我吓得抖了抖,握紧手里的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男人站起身,步步朝我走来:「你们家这么有钱,肯定也做了不少坏事。我们族里换身蛊正好可以用在你们身上,这样我们就可以取代你们!可惜你爸妈不愿意配合喝蛊引,所以我们变成他们的脸时,才会留疤。」

  「我们哄着你,就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喝下蛊水,这样媛媛变成你时,就不会有疤了。我们算着你的眼睛这几天就能好,这样就能让媛媛和你换身了,没想到你竟然提前好了,要不是阿玉听到你在浴室哭,我们还真不敢确定。」

  男人手一挥,女人过来抓我的手:「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喝,有疤就有疤吧,总比现在半死不活强!」

  「啊!」我大叫挣扎,和女人扭打在一起,男人则迅速去厨房又拿了一碗蛊水。

  挣扎间我手里的刀掉在地上,正好掉在女人脚边,她马上捡起来指着我:「老实点,再动就杀了你!」

  我想起衣服里的花露水,于是拿出来对着女人的脸一阵狂喷。虽然不像防狼喷雾那么厉害,但花露水里有酒精,也能给她的眼睛造成不小的刺激。

  「我的眼睛!」女人丢下刀捂着眼睛一阵猛搓。

  「你找死!」男人火冒三丈,怒吼着扑过来。

  我吓得赶紧捡起刀就跑,男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你跑不掉的!给我回来!」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却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好疼!」

  男人在身后步步靠近,我赶紧转身,坐在地上一边往后躲一边用刀指着他:「别过来!你女儿的病肯定能治好,你放了我,我出钱带她出国治!」

  男人一脚把我手里的刀踢飞:「你死了,媛媛自然就好了,我还可以得到你的家产,多好!重要的是,我就喜欢看你们有钱人去死!」

  男人恶狠狠说完,就要过来抓我。我赶紧拿出剪刀往男人脚上狠狠一扎!

  15

  「啊!」男人吃痛,我趁机手脚并用往前爬。

  可没爬两步,又被男人扯着头发拽了回来,拖着我往回走。

  「啊!放开我!救命啊!」

  男人的脚流着血,他却浑然不顾,一心只想灌我喝下那蛊水,然后杀了我!

  我的头皮剧痛,感觉头发都要被扯下来了。我一边尖叫,一边手脚乱瞪,拼命挣扎。

  突然我的手碰到了一个东西,我一看原来是之前摆在客厅里的陶罐,为了骗我都藏到了沙发底下。

  我努力抓起一个罐子,这时男人正好俯身要给我灌药,我回转身狠狠的往他头上一砸!

  男人吃痛闷哼,罐子里装的蜈蚣也全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这些蜈蚣不知道平时是怎么养的,一落到脸上竟然疯狂的吃起了男人的肉,没两秒男人就被咬得鲜血淋漓。

  「啊!」男人松开我,在脸上疯狂的乱抓,希望把蜈蚣弄下去。

  我跌跌撞撞的跑进厨房,锁上门。我记得妈妈和我说过,装修别墅的时候,每个房间都做了一个暗格,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躲进去。

  房间是有,可是厨房里我不知道有没有啊!

  我紧张的到处摸来摸去,希望可以找到开关。

  「砰!」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是男人正在使劲撞门。

  厨房门是玻璃的,虽然比较厚,但男人这么大力的撞,肯定撑不了多久。

  「砰!砰!」男人拖了一张实木餐椅使劲砸,一声声的巨响在我耳朵里就像是催命符。

  暗格到底在哪?!

  墙上没有,地上也没有,到处都没有。我正着急,突然瞟到一旁的柜子!

  这个柜子有一人高,和平常的橱柜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我打开柜门,里面只放了几包干货,我扔出去,手在柜里乱摸,终于摸到了一个开关一样的东西,我使劲往下按,「咔嗒」一声,暗格在柜体背面露了出来!

  我一阵高兴,可现在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躲起来却逃不出去,迟早会被他们发现。

  男人还在撞门,门上已经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闯进来。

  我眉头一皱,冲到橱柜前把天然气开到最大,然后拿起喷枪,躲在开门的暗格里。

  「砰!砰!哗啦!」男人终于撞破了门,他和女人一边进来,一边骂骂咧咧:「小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打燃手里的喷枪往外一扔,迅速关上暗格的门。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震得暗格里的灰尘纷纷往下掉。

  过了好一会,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我才从暗格里爬出来。

  厨房里一片狼藉,爆炸后整个厨房被炸的焦黑。我环顾四周,终于松了一口气。

  16

  苗医夫妇死在了这场爆炸中。

  我虽劫后余生,心里却并不轻松。爸爸妈妈死了,这个家就剩我一个人。

  苗医夫妇虽然作了太多恶,但毕竟也是可怜人。他们的孩子,那个女孩,警方带走后送去了医院治疗,但因为已经病入膏肓,治无可治,不久后还是死了。

  处理完父母的丧事,我去了苗医的村子,在那看到了很多畸形的儿童、生了怪病的村民和在床上呻吟等死的老人。

  真是造孽啊。

  回到家,我计划收购了工厂,然后关停,又拿出钱给村民们治病,请专家治理土地。

  希望这个美丽的小山村能早日回到过去。

  我继承了爸爸的公司,并且慢慢转型向环保方向发展。后来还成立了环保公益基金,吸引越来越多的大企业加入,也影响着更多的人。

  未来,会更好的。

  嗯,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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