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秀
主角:贺司晏,苏慕情,洛紫琪,宋远航
分类:现代言情
2025-01-23 13:00
第1章
秋雨萧瑟。
苏慕情全身湿透,刚在公司门前停下共享单车,黑色宾利就开了过来。
车窗降下,男人完美的侧颜带着一贯的冷峻。
冷淡的声音和这秋雨一样没有温度。
“蛋糕你自己拿回去吃吧,我们要去给紫琪接风。”
他的另一边,洛紫琪娇笑着打趣:“慕情,你怎么不打车呀,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雨中浪漫,赶快回家换件衣服吧,千万别感冒了。”
冻得发白的手指攥紧手中蛋糕,他们明知道下雨天不好打车,一直催她快点来。
可她买了蛋糕,又说不需要了。
不再看洛紫琪,苏慕情转向贺司晏勉强扯出一丝笑。
“司宴,给紫琪接风不带上我吗?毕竟我和紫琪也是老同学,而且我跟你也是......”
‘未婚夫妻’几个字还未出口,就被贺司晏沉声冷淡打断:“不用了,你先回去。”
“司......”
“我说回家去!”
男人沉沉的黑眸看着她,严肃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
苏慕情咬住唇,眼眶一瞬间滚烫。
为了那点可怜的不甘心,她倔强地盯着贺司晏。
为什么?
她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他带着别的女人去聚会要把她踢开?
可是贺司晏就好像看不到她眼里的质问。
或者看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他习惯了唯我独尊,也习惯了她的逆来顺受。
“开车。”
不再多说,薄唇吐出两个字,车窗升了上去。
升到一半的车窗中,苏慕情看到洛紫琪在冲她炫耀地扬眉。
仿佛在说:看吧,只要我回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永远都抢不过我。
苏慕情很少有脾气,这一刻她想将蛋糕砸到洛紫琪那张脸上。
她也真的那么做了。
只可惜蛋糕砸出去,宾利已经走远,连车屁股都没砸到。
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她陪伴贺司晏八年,贺司晏都从来没给她办过什么聚会,洛紫琪凭什么?
就凭五年前救过贺司宴吗?
可救贺司晏的人明明是她,是洛紫琪恬不知耻领了她的恩情。
只是当时没有人相信她,连贺司宴也不相信。
秋风扎透湿淋淋的衣服,一点点带走身体的温度,冷的钻心彻骨。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苏慕情扭头朝办公大楼看去。
果然,巨大的玻璃后边很多人在看她笑话,眼中都带着怜悯和嘲讽。
一辆骚气的黄色轿车呼啸而过,车轮故意压过水坑,污水溅了她一身。
开过去,又倒了回来。
一头招摇的黄毛伸出车窗,顶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认清现实吧苏慕情,你和晏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等晏哥亲口让你滚,到时候你会更难堪。”
宋远航的话像一把刀狠狠 插在苏慕情心脏上。
发自内心的不自信,令她急于找回些体面:“司宴不会的,你不是他,你凭什么代表他?”
宋远航意外,没想到这小女人会横眉立目地瞪着自己。
以前不管他们说什么,她都是微笑着接受,像极了任人揉圆搓扁的泥娃娃。
今天倒还来脾气了!
“晏哥要想娶你早就娶了,怎么可能让你等这么多年,你是真的缺心眼儿啊!”
看了眼水里摔烂的蛋糕,宋远航嘲笑的更欢。
“看到没有,紫琪说想吃城北那家的蓝莓蛋糕,晏哥立即就让你去给她买,你在晏哥眼里就是个跑腿的。”
“我劝你别总拿娃娃亲那一套说事,宴哥喜欢的一直都是紫琪,现在紫琪回国了,你还算是个什么东西?”
车窗升起时,宋远航一口痰吐在苏慕情脚边。
“呸!真是个死皮赖脸的狗皮膏药。”
轿车扬长而去。
苏慕情潮湿的长睫轻颤。
半晌后,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自嘲。
她在贺司晏眼中也是一个......死皮赖脸的狗皮膏药吗?
苏贺两家是世交,她和贺司晏青梅竹马,两个爷爷还在世时给她和贺司晏定了娃娃亲。
从小,她就知道她将来是要嫁给贺司晏的。
贺司晏也说过,他会让她做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给她造全世界最漂亮的房子。
那时候,她以为他们将来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十年前,苏家为了发展搬去了淮城,她和贺司晏也分开了。
爸妈常笑说:“司宴长的帅气又优秀,肯定特别招女孩子喜欢。”
她怕贺司晏被人抢走,八年前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上高中。
这八年,她就像贺司晏的小尾巴,对他嘘寒问暖,事事以他为先。
起初,贺司晏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关心她,早上给她带早餐,生理期给她煮红糖水,哪怕她摔倒磕破一点皮,他都会心疼上半天。
后来他变了,变得冷漠,变得不爱说话,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她以为,他是工作太忙压力太大,才顾不上她。
于是她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毕业后就进公司给他当秘书。
她没有自我,只有他。
到头来,她竟成了缠着他的狗皮膏药......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路上行人很多,但没有一个像苏慕情那样狼狈。
回到家,看着自己凌乱的蜗居,她好像有点明白宋远航说的话了。
她和贺司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即便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她好朋友陆雪打来的。
“慕情,你快来帮我顶个班,我哥跟人打架进了警察局,我这个月又没有假了。”
正好苏慕情也想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心里真的很难受。
“好,我马上过来。”
换了身衣服赶到会所,陆雪正一脸焦急地在门口等着她。
“慕情,我的全勤奖就全靠你了,发工资请你吃大餐。”
“好,快去看你哥吧。”
陆雪跑走后苏慕情进了会所。
以前她经常帮陆雪顶班,陆雪的工作她很熟悉。
到更衣室换上陆雪的工作服,一袭大红色绣花旗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长发挽起用流苏簪子固定,又画了个醉色服务员的职业妆。
旗袍惹眼,妆色艳丽,身材高挑而曼妙,她一出来就有男人对着她吹口哨。
苏慕情假装没听到,快速朝吧台走去。
半路遇上了主管琴姐。
“慕情,我正找你呢,陆雪负责的牡丹厅要一箱82年拉菲,你赶紧送过去。”
“好的琴姐。”
从吧台取了酒,苏慕情轻车熟路上了六楼,推着餐车找到牡丹厅。
房门没关,她正要敲门进去,忽然看到里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苏慕情大脑一热,条件反射地靠在了墙边。
怎么会是贺司晏?
第2章
刚刚一眼虽然短暂,也足够看清楚包厢内的情景。
主位沙发上贺司晏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气场,更衬的他身边的女孩小鸟依人。
他们的周围坐着十几个人,全都是京城上流圈子的公子哥和小公主。
苏慕情苦涩一笑,感觉特别讽刺。
她是贺司晏的正牌未婚妻,却像个小贼一样,偷看自己未婚夫和别的女人在屋内狂欢。
里面传来宋远航的调笑:“紫琪,你不知道晏哥天天都想你呢,今晚你可得好好陪陪晏哥,一解晏哥的相思之苦。”
洛紫琪娇笑着说:“你们别开玩笑啦,要是被慕情听见阿宴会被罚跪搓衣板的,慕情才是他的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晏哥从来没有承认过,不信你问问晏哥......是吧晏哥?”
苏慕情探出头,目光凝结在贺司晏脸上,双手紧握着餐车扶手。
她祈祷,祈祷贺司晏不要说出伤她心的话。
贺司晏黑衬衫松开领口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脖子和锁骨,颀长身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交叠,俊美无俦的脸上习惯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手中托着酒杯轻晃一下,一口酒水一饮而尽。
“紫琪是豪门千金,她不过是只落魄的凤凰,别提她了,扫兴。”
苏慕情只感觉耳朵轰鸣,瞬间眼眶发烫,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
形容的真贴切啊,她是落魄的凤凰。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五年前,苏家连续投资几个大工程失败,导致破产。
一夕之间,她从豪门千金跌入尘埃成了灰姑娘。
她以为,她和贺司晏从小情谊深厚,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嫌弃她。
没想到,她在他心里竟成了落魄的凤凰,语气中全然是她已经配不上他的轻视。
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自嘲,她怎么没想到呢?
贺司晏野心那么大,怎么会娶一只落魄的凤凰?
他需要的是门当户对的助力,是能帮他争权的豪门千金。
怪不得他突然就变了,大概从苏家破产后他就想摆脱娃娃亲了吧?
只是她太蠢,人家表现的那么明显,她竟然一直都没反应过来。
“我就说嘛,那只落毛的凤凰在晏哥心里啥也不是,紫琪才是晏哥的真爱,来,亲一个,亲一个......”
包厢里气氛高涨,宋远航高举起双手拍打起哄,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
洛紫琪还在叫大家不要闹,眼里却是明晃晃的羞涩和期待。
而贺司晏也没让大家扫兴,在有人把洛紫琪推向他的时候,顺势噙住了洛紫琪的唇。
热闹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几乎将屋顶掀翻。。
这一刻,苏慕情的世界安静极了,只有心碎的声音那么清晰。
一片又一片,落在地上碎成渣子。
密密麻麻的痛从胸口向四肢百骸漫延开,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想冲进去质问贺司晏,他不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吗,和别的女人拥抱亲吻算怎么回事?
抬起脚,又顿住了。
冲进去质问又能怎么样?
贺司晏根本不喜欢她,进去也只是送上门让人羞辱嘲笑而已。
什么未婚妻,贺司晏什么时候把她当过未婚妻?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亲过她!
有时候她亲昵地挽住他手臂,都会被他以‘影响不好’为借口给拉开。
现在他却和别的女人当众吻的火热,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影响。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差别吧?
门内闹闹哄哄,门外苏慕情心慢慢凉透,逐渐死去。
“酒呢,怎么这么半天了还没送来?”
“我去看看去。”
包厢里有人出来,苏慕情丢下餐车落荒而逃。
宋远航出来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小餐车,上面放着一箱82年拉菲。
“酒来了怎么不送进去,现在的服务员真是越来越会偷懒了。”
苏慕情躲进一个隔间,坐在马桶盖上抱住自己,无声地啜泣。
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手背上,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痛得她全身发颤。
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让她像个傻子一样围着他团团转,很可笑是吗?
她不是一块死乞白赖的狗皮膏药,真的不是啊!
如果早点告诉她他不会娶她,她不会死缠烂打的。
尽管极力压制着哭声,还是有轻微的哽咽从喉咙里溢出来。
扣扣扣——
隔间的门被敲响,苏慕情一个激灵支棱起身体。
门下的缝隙中,露出一只锃亮的皮鞋。
“小姐,你还打算在男洗手间哭多久?要不要趁着现在没人回去女洗手间?”
隔着门板,传来男人吊儿郎当的揶揄声音。
苏慕情脑瓜子轰隆一声。
她进了男洗手间?
苏慕晴以为色狼骗她,这样的会所常常会有一些变态。
这般想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她顿时竖起所有的戒备。
“呦,珩少,被沈老放出来啦,关了好几天憋坏了吧?”
伴随着中年男人打趣的声音,皮带扣打开的声响也尤为清晰。
“是憋坏了,这不刚放出来就赶紧出来找点乐子。”
倚在隔间门框上的男人不着调地回应。
中年男人有些语重心长:“你听老哥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听沈老的找个媳妇,老人家无非就是想要抱重孙,你满足他含饴弄孙的愿望,他自然就没工夫管你了。”
外面响着难以描述的放水声,苏慕情脸颊爆红如血,捂着嘴巴连气都不敢出。
她竟然真的进了男厕所,太社死了!
门外男人低笑,贴着门板小声说:“没事,呼吸,别憋坏了。”
苏慕情:“......”
“咦?珩少,你在跟谁说话?”
“哦,我带了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跟班儿,吓的跑厕所来了,我正在安慰她。”
苏慕情鼓起两腮,说谁没见过世面?
可跑进男厕所这种事,她还真是头一遭。
“冯总,您解决完就出去吧,我还要等她一会儿。”
“哈哈哈,珩少有意思,你的小跟班儿也有意思,那我先走了,我在杜鹃厅,等会儿珩少过来喝一杯。”
“谁跟你们一群老东西喝酒,下面好多漂亮姑娘等着我呢。”
“哈哈哈你呀你,我要是沈老也把你关起来。”
中年男人出去后,门外纨绔的男人又敲了敲门板。
“你还不出来啊?”
苏慕情尴尬的要死,赶紧打开门锁准备出去。
刚推开门,眼前忽地黑影一闪,她腰肢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又闪回了隔间里。
隔间门嘭一声关上。
苏慕情瞳孔地震,大叫:“救命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