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叹号
主角:沈从文,赵老五,白三儿,陈凯
分类:都市日常,都市
2024-10-22 13:01
第1章
(第一章主要是铺垫一下,第二章开始,热血启程,请兄弟们多给一些耐心,万分感谢!)
我叫沈从文,如果你生活在北方,想必你应该听说过我的故事。
是的,我曾是一位受人敬仰、呼风唤雨的江湖大哥。
但辉煌终会落幕,生命终会凋零。
过了今晚,我将迎来正义的审判,结束罪恶的一生。
回顾往昔种种,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我的人生,那应该是:我曾踏足山巅,亦曾跌落谷底。
如果要在我的墓志铭上留下些什么,那我想一句话再为合适不过。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带着沉重的脚镣,靠在冰冷的墙面,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透过月光的氤氲,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
我叫沈从文,出生北方偏僻穷壤的小城。
自出生起,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是父亲一人将我姐我俩养大。
都说没妈的孩子没人疼,可从小到大,我那仅仅比我大一岁的姐姐却像一位母亲般照顾我。
她甚至为了我,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甘愿放弃学业,到厂子里打零工补贴家用。
人就是这样,在能感受到爱的环境中,是愿意上进拼搏的。
我就是这样,为了让姐姐和父亲过上好日子,我没日没夜的学习。
从小学到高中,我拿过的奖状足足贴满了一面墙。
如果按照这个轨迹,我想我的人生应该是幸福的、美满的。
但人生却总是事与愿违。
故事的转折是在我高三那年。
那一年县城发生了许多事。
其一就是我父亲所在的纺织厂由于效益不好进行裁员,
裁员就得有人走,有人留。
都说傻人有傻福,原本被厂里许多人都不看好的我父亲,竟然由于老实本分的性格留了下来。
而那些自认为处事圆滑周道的投机分子,却‘意外’被厂里开除。
鲁迅那句话说的好,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那些被开除的人不敢去找领导的麻烦,就开始找我们这一家老实人的麻烦。
半夜朝我家门上泼狗血,拿石头砸窗户,偷自行车等等等等。
总之五花八门,各种手段齐出,为的就是逼我父亲让出厂里的员工名额。
说到这,我不得不介绍一下那时的时代背景。
九十年代初,由于北方下岗潮和文化普及的匮乏,造就出许多无业游民。
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这些找不到赚钱门路的人就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再加上北方自古以来民风彪犷,一批又一批的‘刀枪炮’应运而生。
赵老五就是其中之一。
这人吃喝P赌没有他不干的,更是在社会上结交许多盲流子,乃纺织厂周围一霸。
在一次醉酒后,他更是上门威胁我父亲,说明天再不去厂子里辞职,就要找人废了我们一家。
当时我正好放学在家,原本这段时间我就被这群盲流子的无赖行径激起一肚子火气!
此时再见我父亲被他指着鼻子痛骂,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忍得了?!
怒极之下的我只觉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当即抄起菜刀就要杀了赵老五这个王八蛋,但却被我爹拼命拦下。
赵老五吓的匆忙撂下两句狠话,急忙逃离了我家。
原本我以为这次过后,赵老五会消停一段时间,不来找我父亲麻烦。
可当我第二天放学回到家时,屋内的场景气的我脑子嗡的一声!
只见我姐还有我爹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横躺在地。
我爹死死的拽着他们的裤脚,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打孩子!求求了!我明天就去辞职!”
“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给我往死里打!”
赵老五一声令下,其余几人打的更狠了!
一直以来,我姐还有我父亲就是我的命!
不,是比我的命还要珍贵!
见到至亲至爱的亲人被打的那般凄惨,我骨子里的残暴因子彻底被唤醒!
什么理智,什么前途通通被我抛之脑后!
我就是要干死这群灭绝人性的畜生!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我蹿到厨房拎起菜刀就是一顿乱砍!
过了很久,屋内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
再后来,我因为防卫过当,锒铛入狱,被判八年有期徒刑。
但当时我不知道的是,我因ZD在县城中‘久负盛名’的大哥--白三儿而名声大噪。
就这样,我的人生轨迹被彻底改写。
怕吗?
我想当时我应该是怕的。
但你要问我后悔吗?
不,不后悔。
如果再给我重来一万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里面这八年,让我褪去了稚嫩和青涩。
在里面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文化不高,却很‘博学’。
许多道上人在知道我的事迹后,像是见到了人才一般,纷纷向我抛出橄榄枝。
但都被我一一拒绝。
是的,监狱生涯并未磨灭我对生活的向往。
那时的我坚信,只要好好改造,未来一定可期!
八年后,当我从监狱出来时,门外站着两个人。
父亲和姐姐。
就像当初一样,他们始终都在。
出来后,父亲领着我来到澡堂,说洗洗澡冲冲里面的晦气。
我俩泡澡时我才知道,原来姐姐都结婚了。
我那还未谋面的姐夫是木材厂的会计。
之所以没来接我是因为厂子里忙,说晚上要请我吃饭。
听到姐姐过的好,我简直比自己出狱还要开心。
可当晚上我第一次见到我这姐夫时,我发现我姐好像过的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我姐夫的行为举止间,无不透露着对我这一家的鄙视和不屑。
不过我并没当场发作,毕竟人家是大学生,有点高傲在所难免。
席间,我那从不阿谀奉承的父亲频频举杯敬我姐夫,想让他帮我在木材厂找个工作。
可我那姐夫不但一口回绝,甚至还不忘损我一句:“爸,不是我不帮忙,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木材厂敢收劳改犯啊?”
我爸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没再吱声。
在我的记忆中,我父亲这辈子一共求过两次人。
第一次是求赵老五放过我姐,第二次是求我姐夫给我找工作。
一个一辈子不求人的老人,为了自己的儿女一次又一次的弯腰求人。
这种羞耻感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我的心脏!
那一刻我暗自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把父亲佝偻的腰杆再次挺直!
吃完饭,在父亲的指引下,我俩骑着二八大杠来到县城外环一个名叫‘富民’的村庄。
当初为了赔赵老五几人的医药费,城里的楼房已经卖了。
村东头的茅草屋便是我们父子俩现在的家。
第2章
接下来的两天,我啥都没干,就是在县城内不停的溜达,看看啥小本生意赚钱。
两天下来,我发现市中心文化广场的摊贩们生意十分火爆,而且成本相当低。
在家练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我就骑着自行车扛着烧烤炉子来到广场开始摆摊。
该说不说,这摆摊生意还真赚钱!
临近八点收摊时,我掏出兜里的钱一查,竟然足足赚了三十块钱!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末,像我父亲那样的正式员工一个月的工资才八百多一点点。
我如果每天都能赚到三十块,那每月赚到的钱岂不是都能赶上我父亲?
越想越激动的我小心翼翼的将三十块钱紧紧的塞进兜里。
它不光是我父子俩的生活保障,更是我生活的曙光。
它使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可接下来的事实告诉我,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生活从来没有峰回路转,有的只是雪上加霜。
次日下午,我再次来到广场进行摆摊。
由于今天是周末,所以我多准备了点肉串,怕不够卖。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将摊子支起来,三个梳着杀马特发型的社会青年就叼着烟卷来到我摊前。
为首的黄毛冲我吐了个烟圈,一脸嚣张的问道:“你小子新来的吧?”
我见这三人有点不怀好意,秉着不愿多生是非的心态,好声说道:“嗯,几位大哥是想吃肉串吗?我给你们烤几串,不要钱,咱就当交个朋友,中不?”
黄毛对我卑微的态度很受用,他甩了甩门帘子,牛逼哄哄道:“你小子还踏马挺上道,不过几个肉串就把我们哥仨打发了,你当我们是要饭的啊?”
我见这几个小瘪三蹬鼻子上脸,心里腾起一股怒气。
这八年别看我一直在蹲笆篱子,可在里面除了一开始有人敢跟我吱哇乱叫,其余几年谁敢跟我吆五喝六?
不过到啥时候说啥话,外面和里面毕竟不同。
里面打服了当大哥,外面打服了当囚犯。
打算消消停停过日子的我终究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和颜悦色道:“那依哥几个的意思?”
“我们没啥意思,不过你得明白,在广场这片,我们让谁摆摊谁就能摆,不让谁摆,他就是天王老子也得乖乖滚蛋!知道不?”黄毛鼻孔朝天,嚣张跋扈道。
我见今天不给点好处肯定没完,于是一边点头,一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黄毛:“大哥,老弟刚开张,就赚了这点,你带哥几个去买盒好烟抽抽。”
原本我以为这就可以了,可谁知黄毛竟一把拍开我的手,怒道:“你小子真当我们没见过钱啊?五块钱还想在这摆摊?!”
我眼睛一咪,声音沉了下来:“那多少钱才能摆呢?”
黄毛伸出三根手指,我眉头一皱道:“三十?”
“哈哈哈!”黄毛三人笑的前仰后合,大肆嘲讽道:“你小子真是穷逼一个啊!三百!少一个子你都摆不了这个摊!”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死死的盯着这三个货。
“开玩笑?”黄毛收敛笑容,一脚就将我的烧烤炉踹倒在地:“你看老子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见我紧攥拳头一声不吭,黄毛轻咦一声,有些不可置信道:“卧槽?你小子不服是咋的?”
“服,服了。”我松开拳头,强忍着喷薄欲出的怒意,弯腰开始捡拾散落一地的煤块。
“哼!”黄毛抱着膀,得意洋洋道:“料你小子也不敢不服,你在这片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陈凯?”
这时,一旁卖冰糕的大爷凑到我身旁,悄声劝道:“小伙子,这伙人不好惹,你还是把钱给他们吧,管咋的能维持个生计啊。”
“谢了大爷。”
“唉。”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再多言。
“诶,小子,麻溜交钱啊,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黄毛不耐烦的催促道。
“钱我现在凑不上,你缓我几天,等我赚到钱再给你们,中不?”
为了我父亲,为了我这一家能过点安生日子,我终究是屈服了。
“缓几天?”黄毛一听顿时不乐意了:“缓几天可就不是这个钱了!”
我都快被气笑了,我看向黄毛丑陋的嘴脸,撑着最后一点耐心问道:“那我没钱还能咋整呢?”
“那我管不着!”
黄毛刚说完,他身旁的两个狗腿子就朝我身旁的自行车努了努嘴:“大哥,他不还有俩自行车嘛!”
“是啊大哥,不行就让他拿自行车抵账呗!”
黄毛闻言眼睛一亮,连商量都没跟我商量,手一挥:“把他自行车给我下了!”
“好嘞!”
其余二人当即伸出狗爪子就要把自行车推走。
我直接横在车前,面无表情道:“车不是我的,钱我交不起我走就是了。”
说完,我刚要收摊换个地方,可黄毛三人竟然直接将我圈了起来。
“玛德!你小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今天你摆不摆钱都得交!不然你肯定走不了!”
“就是,你要不留下点啥,我哥仨的误工费谁给报啊?”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退让不会换来息事宁人,只会令施暴者愈发的变本加厉!
我好话说尽,退无可退对方竟然都不能放过我。
我就想赚份辛苦钱原来在这个世界都这么难。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三个就可以不劳而获的向别人索取?
就凭他们比别人无赖,比别人狠吗?
可要论狠,我好像并不输给任何人。
我从自行车上的绿布兜里抽出一把菜刀,而后冷冷的看向三人,声音平静到渗人:“车子就在这,不怕死的上来拿。”
黄毛三人一看到刀时,脸上的紧张清晰可见。
他们就是几个小地痞,欺负欺负老实人还行,碰上硬茬子顿时就灭火了。
不过旁边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骑虎难下的黄毛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了句:“你...你拿把破刀吓唬谁啊?”
“净踏马欺负老实人的本事!老实人活该踏马让你们欺负啊?都几把滚犊子!”
没等我再开口,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极的爆喝!
我侧目看去,只见一身穿迷彩服、身材壮硕的青年扛着两个足有百斤的麻袋,虎目圆瞪的来到黄毛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