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想念书诺书娄叶竹程屿之

第5章

两个人对视几秒，他挑了下眉，好似在说

——怎么，不认识了？

书诺率先移开视线，捏紧纸条，重重吸气。

服了，什么运气。

喻也定定看她几秒，扯唇笑了声，站起身，上去抽纸条，宋洋凑过来看，“我三十二，你呢？”

拆纸条的手一顿，“换一下。”

不等宋洋反应，喻也抽过他手中的纸条往后走。

宋洋，“………？”

不是，他同意了吗？

“好好，都抽完了没？抽完换位置吧。”李德拍拍手又冲书诺摆头，“去下面找位置。”

书诺内心复杂，一早就看见喻也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位置了。

她露出个极为勉强的笑容朝老师点头，再次感叹命运的捉弄。

时搁六年。

书诺步子缓慢的朝倒数第二排走，待她站定喻也侧方，人像是没看见她一样，低头打游戏，手指灵活操作。

她吸气，半晌，认命般开口，“让一下。”

声音响起的同时，英雄阵亡，喻也盯着发灰的界面看了几秒，慢悠悠的抬头。

一个垂头，一个抬头。

视线交缠，没躲闪。

他微抬眉骨，勾唇，手机塞兜里，起身让位置。

书诺进去，刚放下书包，少年身上清冽好闻的柠檬香袭来。

他微微靠近她，在她耳畔笑的肆意，漆黑的眼眸睨视着她，“好久不见啊，小胖妞。”

小、胖、妞。

书诺偏过头，跟人对视，面无表情的吐字，“你很讨厌。”

天知道，她小时候有多讨厌别人叫她胖妞，偏偏喻也叫的最欢，生怕她不生气。

这个外号不是因为胖，是因为小时候怕冷穿的多，跟蚕宝宝一样。

你很讨厌。

我讨厌你。

声音渐渐重叠。

喻也止住笑，不咸不淡的扯唇，眉眼冷淡下来，不再看她，直起身，带上鸭舌帽，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翻手机。

浑身散发着冷意。

书诺收回目光，才不管他。

独自整理东西时，前桌回头跟她搭话。

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李暖回头，自来熟的介绍自己，“哈喽，新同学，我叫李暖，咱班的卫生委员。”

“你可以叫我暖暖，嘿嘿，你好可爱。”

李暖双手托着腮看着她。

听书诺介绍自己时，她就忍不住想和人说话，她就喜欢小甜妹。

书诺弯唇，“谢谢！你也很漂亮。”

听的李暖心花怒放，“以后姐就是你的朋友，放心，我罩着你。”

“宝贝，有啥不知道的尽管问我哈，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旁边的男同学偏过头对她吐槽了句，“你可别带坏新同学，天天就属你八卦。”

李暖一巴掌拍人背上，“滚，有你说话的份吗？”

“嗷。你个母老虎。”

又是一巴掌。

男同学摸着背，一脸痛苦的趴在桌子上，不敢说话了。

“………”

哇，前桌有点凶。

李暖不好意思的朝书诺笑笑，“别听范响的，他人就是贱，男人犯贱就该打。”

书诺点头，若有所思的瞄了眼旁边的人。

下次他再说，那她………

“哎书诺，你饭卡办了吗？”

“办了的。”

“那就行，我中午陪你吃饭，认认路。”

下了自习课，班里顿时热闹起来，李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

书诺笑，“好呀，谢谢。”

“客气啥，都是同学。”李暖摇头。

…………

一上午书诺和喻也都没说过话，各忙各的，书诺出去上厕所，他就起身，半点话不愿意多说，仿佛早晨戏谑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书诺撇嘴，懒得理他。

中午放学，一堆人，互相推搡着出门抢饭，书诺叹气准备写张卷子再去吃。

李暖因为班主任临时找她，没办法跟她一块去吃饭。

等写完最后一道数学压轴大题，时针指向12点，她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

喻也没走，在写竞赛题，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放下笔，微侧头，语气淡淡，“写完了？”

书诺拿过饭卡手停了一秒，随后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起身，“让让。”

语气生硬。

喻也哼笑出声，“不让。”

说完，还翘起了腿。

“你有病？”书诺拧眉，这人越来越讨厌了。

“我带你去吃饭。”似觉得强硬，喻也又补充，“你不知道食堂在哪。”

“那你先起来。”

喻也没动，就那样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脸上明晃晃的写着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又像之前一样。

书诺憋气，忍不了，控诉，“你能不能不要像之前那样？”

不讲理，霸道。

“吱。”

椅子被用力拉开，喻也同样站起身，没什么表情的看她，平静的问，“哪样？”

“你说。”

气氛一时间凝重。

书诺愤愤的盯着人，同时一噎。

仔细想想这人确实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

除了抢狗，但她总不能说抢她狗吧？！

她抬眸看向教室里前排的女生，正在起身收拾书本，应该是去吃饭的。

迟疑一瞬，出声，“那走呗。”

喻也轻扬眉点头，侧身，在过道站定，等着人出来，书诺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趁人没反应过来，立马跑到前面拉住女生的胳膊，语气放软，

“嗨，同学，我们一块去吃饭吧？”

女生显然慢了半拍，愣了两秒缓缓点头。

等女孩子点头同意，她往后扭头一脸得意，开口气他，“谁要跟你去吃饭！”

“自己吃去吧！”

瞧书诺乐呵呵的拉着人，背影消失在拐角，喻也舌尖低腮，笑出声。

“操。”

怎么那么可爱。

……

三十七中，共有两个食堂，其中一个仅供高三生吃饭。

不得不说，这个学校挺有钱。

书诺咬着肉含糊不清的朝对面女生感叹，“好吃。”

她打的饭菜全是沈悦可推荐的。

沈悦可笑，“是吧。”

想了想她又问，

“你和喻也认识吗？”

沈悦可是语文课代表，偏科严重，语文能考130往上，数学只能刚过及格线，不仅李德还有数学老师背地里都找过她几次。

让她好好学数学说有机会上更好的学校，为此她天天愁数学，每天使劲学，连着吃饭的时间都要缩半。

刚才那一幕，教室只有她们仨，她清清楚楚的听见后面两人的争论，不免有些好奇。

第6章

“小时候认识。”书诺喝了口水，接着说，“但是我比较讨厌他。”

“啊，好吧。”

怪不得，不和人去吃饭。

讨厌喻也的，书诺好像是第一个。

沈悦可摸摸鼻子，“喻也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

人长的帅，成绩好的一批，谁不喜欢啊。

“哦。”

书诺扒拉着菜，另一只手支着下巴思索，想起他那张脸，笃定开口，“那他肯定很渣。”

坏死了谁能看上他啊，书诺撇嘴。

“喻也好像没谈过。”

沈悦可仔细想了想，补充，“我看他身边就没有过女孩子。”

因为来的晚，食堂没什么人，阿姨提前开始打扫卫生，书诺瞅两人吃的差不多，提议离开，沈悦可点头，两人手挽手往教室去。

大中午的太阳最热，阳光直射而下，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

让人觉得窒息。

“大概因为他在校外谈吧。”

冷不丁冒出声音，沈悦可懵了几秒，偏头看她。

书诺用手遮着阳光，没发现，懊恼着刚出门急忘拿伞了。

心里正闷闷的怪喻也，考虑一会回去要不要给他一巴掌。

沈悦可突然发现这姑娘对喻也怨气有点大。

……

下午喻也不在，她也乐得自在。

因为是第一天开学，学校不想让学生那么紧张，通知今天晚自习不上，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班里一片欢呼，顾不上什么卫生，吃完的垃圾往地下一扔就跑，加上今天刚开学没管那么严，很多人没那么多顾忌，地上垃圾一大堆。

就苦了今天的值日生，七班值日都按一竖一竖来，好巧不巧，今天轮到书诺。

“书诺，你就扫第二排，扫完就可以走。”

“嗯。”

书诺垂着眼听组长安排，拿着扫把往那边去，垃圾不是很多，还行。

李暖扫第一排，忍不住凑过来抱怨，“一群没素质的，不知道扔垃圾桶吗？垃圾桶是给他们用来装水喝的吗？”

“真想每人给他们一个脑嘣。”

书诺努嘴，挺赞同。

范响抱着书包站门口，一脸无奈，“能别骂了吗？回家了。”

范响和李暖两人一个小区，家里走的很近。

书诺把垃圾扫出去，两人合伙一块把垃圾弄进垃圾桶里，李暖接过范响手里的书包对她挥手，“拜拜，宝贝，先走了哦。”

“拜拜。”

书诺同样挥手点头。

………

“走呗，送你回家。”

书诺刚背上书包，还没迈开腿，就看见喻也懒散的斜靠在后门口，人没穿校服，一身黑，配着银质项链。

一下午没见，书诺懒得理他，准备走前门口。

喻也嗤笑一声，跟上她的脚步。

或许是喻也这人太招眼，又罕见的跟在人姑娘后面，惹的不断有学生投来打量的目光。

胆子大的，更是在两人走后，跟身边友人窃窃私语。

“我去，啥情况，喻也女朋友？”

“可能是吧……”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书诺烦死了，回头白了他一眼。

人无辜耸肩，“那怎么办啊？路就这么大，你想让我跳下去么？”

书诺被噎，动动唇，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不甘心的甩头，往前快速走，想甩掉人。

结果人还是慢悠悠的跟在后面，丝毫没有因她故意加快速度而受影响。

经过楼梯转角，书诺受不了，停住步子，转过身看他，语气很冲，“你到底想干嘛？”

她可不觉得，这人只是单单地跟她一块下楼梯。

毕竟小时候这人就会算。

喻也转了圈手机，单手插兜，漫不经心的出声，倒也没有在逗她，“加个微信。”

她深呼吸，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递过去。

“叮”，成功加上。

“电话。”

又是重重吐气，她报了串数字，一遍很快，她才不在意他有没有记住。

书诺转身就走，喻也不慌不忙的存下数字，漆黑明亮的眸子盯着女孩的背影。

嗓音响起，带着点妥协，“微信别删，有话跟你说。”

清瘦的身形一顿，没理他，径直下楼。

………

书诺回到家换了身睡衣，提前点好了菜端去热。

手机在桌子上不断响。

简单的两菜一汤，书诺夹了根土豆塞嘴里，查看消息。

是妈妈和程屿之的消息。

指尖悬在上方最终选择点开叶竹的聊天框。

妈妈:诺诺，学校适应的还行吗？

妈妈:转账

妈妈:这个月生活费，你爸又给你了些。

妈妈:晚上吃了什么？

久违的消息，久违的关心。

书诺盯着那几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很久，戳戳米饭，拍了张饭菜照发过去。

妈妈:能吃的饱吗？

书诺:可以的妈妈。

那边隔了挺久才回:记得多吃点水果补充维C，妈妈给你订了外卖，晚上记得吃完。

虽然说叶竹当了几年全职妈妈，但是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

经常外出。

一般做好饭，她起来，妈妈就没了身影。

对她的关心基本上可有可无，聊天记录也都是转账记录。书诺曾经不止一次埋怨过叶竹。

为什么不关心她，想问她有没有把自己当作亲生女儿。

可是当叶竹对她表露了一丝母爱后，书诺就再也没办法继续埋怨她。

甚至她对这条消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要不要也关心一下妈妈？！

半响，她“哒哒”打字:好的，妈妈你也是。

发出去时，她还有些犹豫。

妈妈回的很快:好的，妈妈店里有点忙，不说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书诺:嗯。

她吐气，缓慢点开程屿之的聊天框。

他昵称是个英语，书诺没给他备注。

freedom:转学了？

freedom:怎么不跟我说？

他总是这样，总是让人分不清。

书诺微微吐气，压下心里的酸涩情绪，打字回:走的急忘了。

还没点发送。

下一秒，屏幕跳出视频邀请，程屿之直接打了视频过来，书诺一懵，脑袋卡壳，手一抖，按了接听。

“书诺，你丫的走之前怎么不跟我们说？”

入目的却不是程屿之，是个女孩子。

脸上佯装着怒气。

长着一张御姐脸，画着精致的妆，穿着热辣小吊带。

程晓若，程屿之妹妹，她在京城的好友。

那边周围五彩灯光闪烁，照的人忽明忽暗，传来一阵阵鼓点音乐声，看样子在酒吧。

程晓若在那边不停抱怨，“我好想你，你为什么转学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

书诺那天确实被情绪填满了脑海，压根没想到要跟程晓若发消息。

她正要解释。

那边程晓若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我跟你说，你走之后，我哥都不教我题目的，问他啥都说不知道，气死我了，你说我要考不上，不跟你一个学校该怎么办？”

“我哥他总嫌弃我烦。”

应该是程晓若上学没看见她，问的程屿之，不然程屿之怎么可能知道她转学了。

书诺忍俊不禁，还没开口，那头又响起道温温柔柔的嗓音，

“若若，我可以教你呀。”

接着画面一转，程屿之拿过手机，陈雨蝶亲昵的挽着他胳膊靠在他肩头跟她打招呼。

“嗨，诺诺。”

两人都是黑白穿搭，格外配。

书诺的笑僵在脸上，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面上风轻云淡，“嗨，雨蝶姐，屿之哥。”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程屿之听的明显，他蹙眉，“怎么了？”

书诺低头喝汤，闻言摇头，“没怎么。”

见姑娘不想说，程屿之也没逼问。

“为什么转学？”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