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主角:周宴,糖糖,白怜,顾与帘
分类:都市生活
2024-09-09 13:23
第1章 01
我是一个家庭主妇,有个可爱的女儿。
但我发现她竟是老公的私生女。
女儿的钢琴老师炫耀自己有一个能干的小保姆。
可小保姆,却有和我一样的浅金色卷发。
1.
「我不吃草莓!这不是丹东的,一点都不甜!」
糖糖哭哭啼啼的,一胳膊肘把我装好盘的草莓扫到地上,白嫩的小脸上充斥着戾气和严重的反叛意味。
她死死地盯着我,圆圆的眸子直勾勾的,就像看一个仇人。
我有些难过地叹了口气,低下身子,跟她说道:「超市没卖的了,妈妈改天买好吗?」
这时,周宴恰好从楼梯口下来。
他俊朗的脸上是和糖糖一样不耐烦的神色,他先摸了摸糖糖的头发,随即对我"温柔"说道:
「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城东超市给糖糖那草莓吧,那里应该有的。」
「城东?」我为难地挤了个笑:「有点远吧?」
谁知听了我的话,周宴狭长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冲着我不明所以地斥责:
「糖糖是咱们女儿,你连这点功夫都不肯下?」
「没有,我去。」我疲惫地揉了揉眼,再抬头时,周宴已经离开了。
糖糖也起身,粉色的公主裙沾染了草莓的红汁,她自顾自地跑到客厅的玩具屋边,碾压了落地的草莓,嘴里嘟嘟囔囔的:
「小白老师什么时候来呀?」
小白老师是糖糖的钢琴老师,叫白怜,二十八岁,和我一样大,出国留学归来的音乐研究生,温和精致,长得也是清丽可人。
糖糖很喜欢她,胜过喜欢我这个在家带孩子的全职妈妈。
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那年,我怀上了糖糖,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考研录取通知书和医学生涯。
一想到,连爸爸留下的家具公司也由周宴运营了,我突然心头一阵惶恐。密密麻麻的蚂蚁爬过,忍不住颤栗。
我除了孩子和丈夫,一无所有了。
小白老师提前来到了,还带了满满一盒子的丹东草莓。
她穿了绰约的毛呢裙,一头卷发柔顺动人。
糖糖一把扑进了白怜的怀里,脸上是难得的纯真和依恋,和面对我时的不屑和桀骜全然相反。
「糖糖,好久不见。」白怜把草莓递给我,然后笑意盈盈地凝视着糖糖:「在家有没有听妈妈的话呀?」
这话听的莫名别扭,我忍不住蹙眉,随即去厨房把草莓洗干净,端了出来。
听着客厅里糖糖悦耳的钢琴声,我脸上扬起沉醉的笑意,可突然,我看到了周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玄关处。
他竟然这么快回来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在客厅拐角处的我,而是看到了温婉俏丽的白怜,唇角勾起了显眼的弧度。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老公走上去,摸了摸白怜的手。
而白怜,眼波流转间瞟了周宴一眼,却没有打开他的手,只是任由周宴摩挲着她柔嫩光滑的手。
而不远处,我的女儿却笑意盈盈地坐在钢琴凳上,依偎着白怜,看着我,挑衅地露了个得意的微笑。
我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为什么?
这不是我的丈夫,我的女儿吗?
2.
还是白怜先瞧见了我,惊慌失措地抽出了手。
我勉强平静地看向周宴,等待他的解释。
谁知周宴并不慌乱,优越的下颌扬起,随意解释道:「小白老师提了一路的草莓,手都勒出痕了。」
白怜也摸了摸自己的手,冲我柔婉地笑了笑:
「见笑了,顾小姐。」
她喊我顾小姐,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叫我周太太。
我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疲惫,看了看自己因做家务导致的粗糙的手,有些后悔。
不知道是后悔年纪轻轻就要了孩子,还是感受不到丈夫的爱意了。
可看着像一对璧人的周宴和白怜,摆出同样"无辜"的姿态,我突然想起了爸爸还在世时,提起过除了资助了周宴,还资助了一个跟他同村的贫困女生上大学。
我隐约记得,父亲说,那个女孩的名字和我有缘。
我叫顾与帘,而白怜的"帘",似乎恰巧和"敛"同音。
下午,趁着糖糖跟着周宴外出学象棋的空闲,我开车来到了爸爸留下的老房子。
来到二楼,我在爸爸的书房架子上,发现了落灰的资助名单。
爸爸那些年,陆陆续续资助过很多贫困学生,但他最上心的,就是周宴。
因为我喜欢他,爸爸查出肝癌后,特意栽培周宴接管公司。
翻动了大约二十多页后,越过周宴的照片,还有一个叫「裴砚」的俊美男人,我终于看到了一张柔美漂亮到无懈可击的一寸证件照。
那是青涩的白怜。
她穿着灰扑扑的衬衣,但却美如水仙。
随即,我看了看她的资助家庭地址——大烨村。
也正是周宴的老家。
可是,白怜从未跟我提起与周宴认识,也未提及过爸爸的恩情。
突然,我看着她的证件照,慢慢,慢慢地低头靠近。突然发现她微长而上挑的眸子,竟然和糖糖的眼型一模一样。
无辜中,还透露着些许狡黠和小心思。
可是我来不及多想,因为就在我踉跄下楼想着白怜的事情时,突然接到了周宴的电话。
「快过来,糖糖出事了,第一医院。」他的声音急迫而又紧张。
糖糖!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忙不迭地连忙下楼开车驶向第一医院,路上我的心跳"咚咚"作响,几乎都要跳出胸膛来了。
问了医院导台后,我不顾高跟鞋的不易,小跑着来到了抢救室的门口,直接腿软地跪在地上,看向落寞皱眉的周宴质问道:
「糖糖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周宴苦涩地挑眉后,却突然愤怒地指着我怒骂:「要不是你,糖糖怎么会被教成这个鬼样子!」
我震惊地张大嘴巴,不明白为什么西装革履的周宴突然像个泼妇一样骂我。
他看了看抢救室的红灯,更加气愤地怒视我:
「要不是你,糖糖怎么养的这么跋扈!跟小孩吵架被推下楼梯去!」
「你根本就不配当糖糖的妈!」
「不配」两个字环绕在我的耳边,我一阵眩晕,可却嗫嚅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只眼圈通红地看向手术室,盼望着糖糖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可就在中途,手术室门被打开,我焦急地迎了上去,可护士却一脸沉重的神色,急匆匆地看向我和周宴问道:
「孩子父母是吧?孩子磕到了头,大出血,但血库血不足。」
「你俩谁是A型血?最好能赶紧捐血救孩子。」
可听闻这话,刚撸起袖子的我瞬间抬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护士。
我是O型,周宴也是O型血。
糖糖怎么是A型血?
明明我记得,她小时候幼儿园体检,体检报告上测的是O型血。
第2章 02
3.
我扶着抢救室外的墙,慢慢地滑下,然后蜷缩成一团,乌黑的头发乱糟糟地挡在眼前。
护士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和周宴,再次大声提醒:
「快点!别磨蹭了。你们哪个是A型血?孩子抢救要紧!」
周宴听了护士的话,瞬间像暴怒的狮子被触碰到了毛须,恶腾腾地起身骂道:
「破医院连血库都没有,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我透过散落的头发间,看了眼周宴,在护士委屈地奔向一楼询问移动捐血车的情况时,他只是焦躁地不停踱步。
周宴不懂血型,可我是医学专业出身的,就算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告诉自己一个残酷的真相。
糖糖她不是我和周宴的孩子。
我连忙起身,死死地拽住周宴的手腕,红了眼圈,颤抖着开口:「老公,糖糖,她不是咱们闺女。两个O型血的人,怎么可能生的出A型的孩子!」
「我的孩子呢?」我说完后,不顾周宴有些异样的表情,瘫到地上。
他难得认真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可能护士着急说错了,现在正事是等血库消息,糖糖怎么可能不是咱们的孩子!」
看着我虚空的眼神,他按住我的肩膀,郑重地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无论如何,救糖糖是第一要紧事。
无论她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也养了她那么多年。
可我心里却存了疑云,犯起了嘀咕,当年我在第一医院生产时,是不是医生失误?
导致我的孩子跟别人抱错了。
最终,糖糖还是靠着移动捐血车的血袋转危为安。
推倒糖糖的小男孩和家人也过来真诚道歉了,但被周宴怒气冲冲地报警处理了。
我心里仍然是坠坠的难受。
看着糖糖苍白的小脸,一副偏无辜又带了心机的长相,我突然感觉一阵诡异的反胃。
越来越多的谜团堆在我心头,白怜和周宴的关系,糖糖的身世,八年前我生产时的真相。
都需要我解开,不然我快疯了。
周宴去缴纳病房住院费,糖糖也终于醒来。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因为我的眼神有些冰冷,她难得脆弱地撒娇:「妈妈,好痛哦。」
看着糖糖眸子里的泪光,和额头的包扎带,我想起了白怜水光潋滟的眸子,她们竟然惊人的相似。
然后忍不住之下,我迅速跑到一侧的垃圾桶呕吐了起来。
周宴过来时,我借口回家给糖糖整理住院换洗衣物,飞一般地逃离令我窒息的医院和"女儿"。
临走时,糖糖聪明地感知到了我的疏离,她眨着眸子,任由周宴喂她吃粥,却看向我:
「妈妈快点回来,我要你照顾我。」
平时周宴忙碌,一般都是我照顾糖糖,可她却一直把我当成保姆,而非妈妈。
就好像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概猜出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后,我下意识不再对周宴讲出真相,我要自己查清楚。
同时,我悲哀地发现自己对糖糖满满的爱突然变得稀薄虚无。
尤其是对着这么一张和白怜相似的脸。
回家后,我迅速地去了糖糖的公主房,捡起了她的几根头发,和我跟周宴的头发装在了密封袋中,偷偷拿去了基因检测机构测验。
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就在几天后,我在医院给糖糖喂着饭时,突然收到了检测机构发来的消息。
两行夺目的大字映入我的眼帘。
「依照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周宴是周糖的生物学父亲。」
「依照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顾慈与周糖无血缘关系。」
4.
我死死地盯着那两行字,眼珠子几乎都要瞪裂出来,可字却不会自己改变。
疯癫崩溃的情绪瞬间弥漫上来,我颤抖地再次放大两行字。
没有错,不,我没看错。
糖糖是周宴的孩子,不是我的。
空气瞬间凝滞安静了下来,糖糖不耐烦地摔了盛粥的碗,任滚烫的粥落在我的大腿上,她大声拧着我的胳膊嚎叫:
「坏妈妈,快喂我!不喂我,我就和爸爸说!」
我目色幽深地看向她,她娇纵的模样瞬间偃旗息鼓了下,又突然噘起嘴,气鼓鼓地盯着我。
就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
对呀,本身就不是母女,怎么可能有母女的样子。
小野种罢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下。
周糖被我猛得一扇,惯性让她狠狠地倒向病床后的墙壁,随即传来一声"嘭"的闷响。
周宴和白怜恰好一同来到病房门口,两人暧昧咋舌的笑容顿在了门口。
我缓缓看向他们,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瞧着白怜不可置信的愤怒眼神,我又看向周糖白嫩脸上的红肿巴掌印,和她眼泪汪汪的眸子。
我突然有了,逼近真相的残酷念头。
我拍了拍周糖的小脸,她害怕地抽动了下,不敢再瞅我。
我笑着看向门口"般配"的两人,解释道:
「糖糖这孩子不听话,病了还不安稳。不随我,倒像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让小白老师见笑了,生出个惹事的孽障来,我也没脸让您再教她了。」
随后,白怜的脸色变得铁青异常。
我笑的更开心了。
周宴气冲冲地走上前,一把抱起周糖,质问我:「糖糖受伤才好点,你疯了吧!丢人现眼。」
白怜面色也不好看,勉强长舒了几口气,心疼地摸了摸周糖的头发,问我:
「顾小姐,糖糖还小,你怎么能这么打她呢?」
我"无奈"笑道:「白老师,我也不知糖糖怎么了,傲慢任性,心眼还坏,我们顾家也没出过这样的孩子,我头疼死了。」
随即,我拍了拍白怜的肩膀:
「话说白老师也老大不小了,以后结婚了,可千万别像我一样倒霉,生出来这么个孩子!」
看着她强忍的怒气,我心里头顺畅过后又冷静下来,我不能直接拆穿周糖的野种身份。
我经历了这么极致的痛苦,凭什么他们能好过。
我的孩子当年是真真切切怀在我的腹中,她如今在哪儿?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知道。
这一切,只有周宴才知道。
虎毒不食子。但周宴不是人,他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抛弃。
还有,避免想要在夜里掐死周宴和周糖的心理,我需要冷静一下,顺便让大概率是"亲妈"的白怜担负下照顾野种的责任。
额外,我还需要一些确凿的证据支持我离婚。
比如照片。
想到这里,我突然摸了摸头,装出头疼的样子看向白怜:
「实不相瞒,我父亲的祭日快到了,我得回老家祭拜下。想拜托小白老师留在我家照顾下糖糖,工资我按最高的保姆薪资来算。」
"保姆"二字一出,白怜脸色一僵,可听到我要回老家,她能留在别墅亲自照顾周糖,她显然意动了。
「我还是头一次照顾孩子呢。」她装样子推脱了下,可却没有直白拒绝。
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声,随即柔声道:
「白老师太客气了,您可是从山里头出来的,做家务什么不都是常事儿嘛。怎么不会照顾孩子呢?」
我这些年照顾了这么久的野种都可以做到,一个从小就伺候弟妹,穷沟里的白莲花有什么不会的呢?
「我—」
白怜震惊地张着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世。
我弯了眸子:「之前我爸资助过白老师你呢,没听你提过我也不好多提,怕你负担重。你不介意的吧。」
我一再追问,显然白怜整个人都不好了,看起来可怜无比,柔柔弱弱地倚靠在门边。
白怜之前一直装成海归千金,如今我揭穿她就像小丑一样的演技,真是痛快啊!
周宴不耐烦地打断我:「行了,既然爸祭日快到了,你回家收拾下就回老家吧。糖糖交给我和白老师就行。」
「好吧。」我点头,然后看向周糖:「糖糖,可听白老师话呀,不能跟个乡下野丫头一样调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