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主角:陆沉,柳如烟,陆尘
分类:短故事
2024-09-04 13:03
第1章 1
陆沉成为植物人后,我无怨无悔地照顾了他三年。
可他清醒之后,却只记得他的白月光。
如愿以偿离婚后,他却又发了疯一样求我原谅。
可惜,他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无法再原谅他。
……
医生说,陆尘只是暂时性失忆了,早晚有一天会想起我。
我走到陆沉的病房门口面前,此刻,他的床边上,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正在给他削苹果。
仿佛这三年来,不离不弃,陪伴在陆沉身边的,不是我。
而是柳如烟。
这个得知陆沉成为植物人后,连一声问候都不曾有过的女人。
越看,越觉得命运在嘲讽着我。
我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愤怒,推门走进去。
病房里的两个人原本甜蜜的笑,在看见我之后就迅速垮了下来。
“你又来做什么?”
陆尘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我,“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我捏紧了手里的不锈钢饭盒走到了病床旁边,“你才刚醒,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他扭过头去,并不想听我说话。
我在心头为自己打气,“你如果不想吃玉米粥和豆腐鲫鱼汤,可以告诉我想吃什么,我下午给你带。”
陆沉转过头,双眼闪过不耐,“你听不懂吗?”
“陆沉,我不怪你。你只是失忆了,所以才会这样。”
我攥紧了拳头,“你会想起来的。”
坐在旁边柳如烟出声道:“是我今天不该来,抱歉。”
柳如烟刚起身要走,陆沉却牢牢抓紧了她的衣袖,“如烟,你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这么一来,我反而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忍不住提醒陆沉,“陆沉,我才是你妻子。”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陆沉的痛处,他握紧柳如烟的手,恨恨地看向我。
而后,他一挥手,就将我花了心血做好的饭菜都掀翻在地,狼藉一片,“我说过我不要,你贱不贱啊!”
我不贱,我只是在捍卫我自己的婚姻罢了。
柳如烟用手轻轻拍着陆沉的背,“没事,没事,陆沉哥哥,别生气。”
而后,又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对我说道,“陆沉哥哥现在心情不好,要不,我还是先留下来?”
我咬了咬后槽牙,“你留下?你是他什么人?”
陆沉阴翳地看着我,“我那么喜欢如烟,怎么可能会娶你?”
柳如烟挑衅般看向我:“陆沉哥哥别生气,我不走了。”
我想起医生说的话,陆沉目前的记忆只持续到了柳如烟出国之前,停滞在他最爱的那个时候。
我尽量无视他对柳如烟的宠溺,把地上清理干净。
我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陆沉的好兄弟,他看看我,又看看病房里显得亲密的两个人,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陆沉失忆了,也没办法,你别怪他。”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
陆沉的好兄弟松了口气,“我回头等陆沉情绪好点,我再把他带出来见你。”
我给他道了个谢,尽管他只是要把我的合法丈夫带出见我而已。
我把陆沉约到了我们曾经最爱去的餐厅,我希望可以帮助他回忆起一些事情。
我还按照我们之前的习惯点了一桌子的菜。
可他却告诉我,这是他和柳如烟以前常来的地方,我们点的菜也是他和柳如烟曾经最爱吃的。
我这才意识到,或许我以为的婚后的爱恋,只不过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假象。
第2章 2
我和陆沉相识在大学,是被人口中艳羡的一对。
我曾无数次在他的宿舍楼下等他,我们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辩论大赛。
我们会在圣诞节到来之际去游乐园狂欢。
也会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手拉着手,互相告诉对方,“新的一年,我也爱你。”
我们还会一起到学校附近的一家流浪狗救助站做义工。
一起收养过一只浑身沾满了口香糖的流浪狗,我们取名叫做“米花糖”。
只不过在我们婚后不久,那条流浪狗就去世了。
陆沉足足伤心了三个月,才恢复精神。
在毕业后,我开始创业,一开始很艰难,可是陆沉也会鼓励我,让我相信自己。
我熬过最艰难的初期,赚得第一桶金后,就去买了钻戒,向陆沉求婚。
是的,是我向他求婚,而不是他向我。
我坚信我们可以甜蜜地相守一生。
婚后四年,眼看着一切都要步入正轨,我和陆沉商量着要个孩子的时候。
陆沉却出了车祸。
他是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出的交通事故。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开得那么急,跟另外一辆大货车追尾,车厢彻底翻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撑着要散架的躯壳去签署了手术同意书。
陆沉的手术两天一夜,我都没合过眼。
医生告诉我,好险捡回来一条命,但醒不醒得过来就两说了。
我想,醒不了也没关系,我会照顾他。
这么一照顾就是三年。
三年间,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照看公司。
两头跑着,我头上也熬出了几根白头发。
他的爸妈在她出事的时候来找过我,问我要不要离婚,生活不能自理,本来对家人也是煎熬。
我感念他们的理解,但我没有同意。
我说我们发过誓,要照顾对方,无论生老病死。
陆母抱着我,啜泣着拍我的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委屈。
是我自己选择照顾他,所以再难再苦,我也走下来了。
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真像医生说的我照顾得细心。
陆沉竟在某天下午突然恢复了意识。
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做全身的深层次扫描。
CT扫描完,我就赶紧开车赶去了医院。
然而,等我匆匆赶到时,陆沉床边上已经坐着一个女人,我曾经在陆沉的高中毕业照上见过她,叫做柳如烟。
我装作大方稳重地跟柳如烟打了个招呼, 自认为做到了体面。
却看到陆沉拉住对方的手,“如烟,她是你朋友吗?”
我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陆沉。
看着他用一种警惕的,对待旁人的目光,盯着我。
而后,又用他被我日日擦拭,护理的白皙而泛着光泽的手,依赖地攀附上柳如烟的袖口。
我头晕目眩,脑子里浮现出一句话来。
现实比小说荒诞,因为它可以不讲任何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