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小贝
主角:郁杳,傅斯屿,孙波,郁老
分类:豪门总裁,现代言情,霸总,宠妻,腹黑,甜宠,大佬
2025-04-06 14:07
第1章
香鼎楼的广式早点很正宗,郁杳不熬夜工作的话,早上必会来这儿吃早餐。
乌云连绵,最后一丝昼光也从视线中消失,细碎的雨滴如大小玉珠,噼里啪啦砸在地面。
一身粉色旗袍的少女撑着竹骨绸伞,不慌不忙走进香鼎楼,肌肤白净,眉眼细致,容貌和气质令人无比舒服。
服务员笑道:“郁小姐来啦,还是老三样吗?”
“嗯。”
郁杳每次过来只点三样,水晶虾饺,艇仔粥和萝卜糕。
她把伞放在专门收纳雨具的地方,顺着扶梯上了二楼。
郁杳的专业是文物修复与保护,毕业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从事对口专业,而是成为了博西拍卖行的鉴定师,主要负责珠宝与器物这块。
少女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楠木筷,一边慢悠悠吃虾饺,一边欣赏清冷发灰的雨景。
一扇屏风之隔,坐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老头,还有一个穿着军装、身材板正的青年。
郁老:“我孙女如何?”
傅老:“样貌清丽,内藏锦绣,无可挑剔!谁要是娶她过门,那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瞅了一眼刚刚退伍回家的大孙子,四肢健全、长相英俊,就是性格太冷了,二十八岁连女朋友都没有。
再单身下去,岂不是要孤寡一辈子?
郁老声音压得很低,颇为自傲地说:“我孙女是鉴定师,那些古董文玩她一眼就能辨别出真伪,天赋极高!”
傅老连忙附和。
两个老爷子把郁杳吹得地上有,天上无。
傅斯屿唇角微勾,冷肃的脸庞浮现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什么时候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生子,他有自己的规划,心志坚定如磐石,不会受人摆布。
傅老给了傅斯屿一肘击,你一言不发,像个木头桩子杵在这里,还想不想要媳妇了?
傅斯屿眼皮都没颤一下,拎着茶壶给两位老爷子倒茶,他皮肤晒成了古铜色,更显得五官深邃英挺,浑身上下充满了禁欲气息。
“爷爷喝茶,郁爷爷也喝茶。”
傅老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大孙子看起来清正坦诚,实际上肚子里的弯弯绕一点都不少,而且主意大得很。
郁杳是傅老看着长大的女娃娃,他很喜欢这个孙媳妇,但如果孙子不喜欢的话,那这桩婚事怕是要泡汤了。
郁老笑眯眯,倒是没有生气。
端着盘子的服务员经过,不小心撞了一下屏风,趁此间隙,靠窗而坐的傅斯屿黑亮锐气,望着同样靠窗赏雨的郁杳。
记忆里的小姑娘长大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凌凌,俏生生。
服务员很快摆正了屏风,“郁小姐,您的早点上齐了。”
“谢谢。”郁杳清甜软糯的声音,穿透屏风落进傅斯屿的耳朵里,他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男人钢铁般的意志力,被这朵含苞待放的娇花,轻轻叩了一下。
无人知晓,一身正气、正的发邪的傅斯屿,就喜欢娇娇软语。
郁杳还不知道自己被动相亲中。
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孙波看到郁杳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听说博西拍卖行有一位美娇娘鉴宝师,原来不是谣言!
孙波:“郁老师,辛苦你帮我鉴定这枚血玉扳指。”
今天是周六,郁杳不上班,但经理再三拜托她帮客户鉴定藏品,她也不好拒绝。
郁杳握着血玉扳指摩挲了几下,又看了看做工,就知道了真假。
孙波见郁杳眼神凝重,心情忽然忐忑起来,“郁老师,我这枚血玉扳指原价就要一千万,很多私人收藏家都想要,是真品无疑吧。”
郁杳:“孙先生找专家鉴定过吗?”
孙波:“我从李三爷手里收的‘虫儿’,正品无疑,需要找什么专家鉴定,也就是你们拍卖行规矩多。难道你认为我的血玉扳指是赝品?”
‘虫儿’是行话,指的是那些极品、稀缺、不多见的古董文玩。
躲在屏风后的三人竖起耳朵,他们也想知道这么珍贵的物件是真是假。
傅斯屿端着茶杯,心中也有些期待,但不是期待谜底。
郁杳清甜软糯的声音响起,“它不是古玉,但也有些价值。”
孙波冷笑:“你口气未免太大了,敢说我这价值两千万的血玉扳指是赝品!”
郁杳放下血玉扳指,不骄不躁地说:“孙先生,你的这枚血玉扳指有土花斑纹,不像伪造出来的血沁。但这块玉摸起来没有古玉那么细腻温润,显然是后天烧造的假玉。”
这块假玉的品质不错,如果不是前段时间跟几位同行一起鉴定了一枚用雪白罐子玉造假的血玉,有了经验,郁杳还真不敢确定孙波的血玉扳指是赝品。
孙波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一派胡言!我一千万买的血玉,你随口一说就是赝品了?你究竟会不会鉴宝?我要打电话投诉你!”
花一千万买的血玉扳指,原本想两千万卖出,结果是不值钱的赝品,换做谁都会发狂,郁杳很理解孙波破财的心情,耐心解释道:
“血沁是古法炮制,假玉的品质也不错,确实很容易令人打眼。如果孙先生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再去找别的鉴定师,但博西拍卖行肯定不能再接受你的拍卖委托了。”
孙波猛地站起身,攥住郁杳的手腕,一脸的肉狰狞颤抖,“走,跟我去见李三爷,你敢说李三爷卖赝品,你活腻歪了!”
郁杳吓得尖叫了一声,她入行的时候,也没人说过鉴定师是高危职业啊!
瞬间,屏风后走出来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没等郁杳看清楚男人的脸,孙波就被男人摁在了地板上。
傅斯屿沉声呵斥,“大庭广众欺负人,谁给你的狗胆?”
孙波被人双手反剪,这下是真的肉疼到五官扭曲,“放开我!大哥饶命啊!我错了,我不敢了,郁老师救我!”
郁杳心有余悸地靠着椅子,泛着水雾的美眸看向傅斯屿:“谢谢你,你是军人?”
“嗯,今天刚退伍。”
傅斯屿长眉微挑,看样子她没认出他。亏他小时候经常陪她写作业,放学的时候还绕道去幼儿园,背她这个小懒货回家。
第2章
郁杳觉得傅斯屿眼熟,但情况乱糟糟的,她也没多想。
“你放开孙波吧,他手臂好像要断了,小心他讹你。”
孙波脸庞贴着地,痛哭流涕,“我手臂断了?”
傅斯屿冷哼一声,松开手劲,直起腰杆,郁杳这才发现他很高。
肩膀宽阔、腰杆精瘦,虽然没有露出肌肉,但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威慑力,令人安全感满满。
郁杳不由多看了两眼。
孙波得到自由后,连忙把血玉扳指收进公文包,临走前不敢跟傅斯屿对视,只恶狠狠瞪了郁杳一眼。
傅斯屿眼里掠过寒光,狗东西还敢瞪郁杳,他正要翻身下楼教训孙波,被郁杳拉住了手腕。
少女手指白皙如葱根,衬得他粗犷的古铜色手腕又糙了几分。
郁杳忙道:“别追了,小心惹上官司,为孙波那样的人不值当。”
傅斯屿:“为孙波惹上官司当然不值,但我不是为了他。”
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再加上他长得正派英俊,荷尔蒙肆意,惹得郁杳脸蛋白里透红。
她柔软的掌心和指腹用力,无意识把傅斯屿的手腕攥地更紧。
傅斯屿挑眉。
退伍前,傅斯屿在边界抓捕亡命之徒,战力爆发,宛如杀神,提起他的名字都是一种忌讳。
如今被一个羸弱的小姑娘控住手腕,要是被他带过的兵知晓,怕是要笑上半年。
傅斯屿没有甩开郁杳的手,只是稍微晃了一下手腕,郁杳回过神来,连忙松手。
她蹙着细长的黛眉,小心翼翼地问:“没弄疼你吧?”
傅斯屿轻嗤一笑,“妹妹,就你那蚂蚁力道,还想弄疼我。”
“那就好。”
郁杳温润如琥珀的眸光,不自在的环视一圈,看到了屏风后面的两位老爷子。
“爷爷!傅爷爷!”
郁杳心中诧异,浅浅的目光落在傅斯屿身上,似乎猜出了他的身份。
“认出哥了没?”傅斯屿迈着长腿,往她身边靠了靠,宽大帽檐下的眼眸黑亮锐气,帅得人神共愤。
“……嗯,认出来了。”郁杳羽睫低垂,清甜的声音也软成一团。
她眉眼淡然,满身静气,看起来镇得住场子,实际脑子已经乱糟糟。
傅斯屿当兵那年十八岁,而她十二岁。
如今她二十二岁,算一算时间,两人整整十年没见过面了!
“别站着了,坐下说话。”郁老笑容和蔼,“斯屿十年没回香州,今天他退伍,我们陪他来香鼎楼吃早点。”
退伍了?
香鼎楼大堂用的全是四方茶馆桌子,四个人正好围成一圈,虽然郁杳独占一面桌子,但是跟傅斯屿相邻。
只需要低低垂眸,就能被看到他蜷缩在桌底,无处安放的两条大长腿。
以及他随意搭在军裤上的大掌,经过风吹日晒和真刀实枪的演练,骨节分明、强劲有力。
傅斯屿手腕好像有一道因伤口增生留下的疤痕,正好被袖口盖住又隐隐约约能看到。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不太清晰了,但郁杳清楚记得傅斯屿的梦想,原本以为他会当一辈子的兵,谁知道他退伍了。
“你打量我的眼神很像法医在验尸,一寸一毫都不放过。”傅斯屿低哑的声音响起。
偷看被调侃,郁杳鼓了鼓雪白的脸颊,清凌凌的眼眸瞪他,分外娇气。
转念想起他保家卫国,连手腕处都有那么明显的伤疤,身上的伤肯定更多,郁杳的气也就没了。
傅斯屿唇角的笑意渐淡,“十年不见,杳杳不打算跟我说句话吗?”
祝贺他光荣退伍又或者祝他前途似锦。
这些话并不难说,甚至昨天和今天已经有很多人跟傅斯屿说过这些话。
郁杳没有吱声,十年不见,她对傅斯屿熟悉又陌生,那些年一天喊百八十遍的“阿屿哥哥”,如今都喊不出口了。
“你们十年没见面,你走的时候杳杳还小,对你生分很正常,但也没关系,日后经常见面就熟络了。”傅老打着圆场,总不能叫相亲局冷场,而且他很希望郁杳成为孙媳妇。
傅斯屿接受了这个说法,他退伍不仅仅是身体原因,还是为了……
郁杳闷闷地问道:“你是不是受了很多伤?”
傅斯屿喉结攒动,突然被她柔声细语的关心,钢铁般的意志也要化为绕指柔。
“是受了很多伤,但不致命。”
简单的一句话,就概括了十年里所有的血与泪。郁杳联想了很多惨不忍睹、生死垂危的画面,吸了吸鼻子,想要落泪。
傅斯屿抽了一张纸巾,递到郁杳面前,好像知道她会哭一样。
郁杳:“……”谢谢你嗷,一点都不想哭了呢。
眼瞅着又要冷场,傅老问:“杳杳,你怎么确定那枚血玉扳指是赝品,孙波口中的李三爷我听说过,从来不卖赝品。我有一些朋友想要什么老物件,偶尔也会让那位李三爷帮忙寻找。”
郁杳不社恐,但也不擅长社交,在人多的场合喜欢装作漂亮阴郁的小蘑菇,最好没有人打扰她的清闲。
提起自己的专业,郁杳的话多了起来。
“有一种造假的手法,能够造出跟真玉品质差不多的假玉,用药料在罐子里烧造,就能得到一枚雪白无瑕的罐子玉。把罐子玉埋在羊腿或死狗肚子里,再埋入土中,过几年再拿出来就是一枚真假难辨的血玉。”
“前段时间,阳夏拍卖行成交了一对价值三千万的血玉镯,买家找专家鉴定,结果鉴定出血玉镯是赝品,阳夏拍卖行只能退款,事后他们经理把血玉镯送到了我所在的拍卖行,五位鉴定师和专家讨论了好几天,才找出赝品的破绽。”
“我有幸参与讨论,所以才能一眼看出孙波手里的血玉扳指是赝品,否则我还真不敢下结论,毕竟那可是一千万买的东西。”
傅老和郁老听得津津有味。
郁杳抬眸,正好跟傅斯屿的视线对上,没错过他眼中的赞赏。
好见识、好阅历、好眼光,她已经不是当年被他逼着写作业的小哭包了。
郁杳不由挺直了腰肢。
哼哼,才不怕他的打量,这些年她也在成长好不好!
傅老看了看窗外,“雨停了,早点也吃得差不多了,呀,斯屿今天退伍了,再穿军装不合适。杳杳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斯屿买身衣服?他十年没有回家了,怕是路都认不全,朋友也多半都在部队里,我真怕他难以融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