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榴莲酥酥
主角:木婉云,沈阔,柳如霜,木尘
分类:宫斗宅斗,古代言情,重生,前世今生,古色古香
2025-03-30 13:56
第1章
木婉云呆愣坐在铜镜前,细细端详镜中的容颜,粉面桃腮,娇媚无比,还有一点婴儿肥。
再垂眸,随意落在案几上的手,也是纤纤玉指,十指不沾阳春水,白嫩可爱至极,甚至每一个指甲都圆润可爱,显然是细细打理过的,还涂了粉色地寇丹。
不似记忆里枯槁如树枝一般。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她真的重生回来了。
不待她深思,外面出来丫头娇俏的声音,“小姐,咱们得快点了,喜轿已经到了,再晚,怕是要误了吉时了…“
木婉云心里一记咯噔,随即回首看着才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丫头绿俏,本能问出口,“你说什么?!“
绿俏怔了一下,随即喜不自禁上前,一边为她整理衣襟,一边道,“小姐这是高兴糊涂了,今天可是你跟镇北将军大婚的日子,天子赐婚,可是独一份地恩宠,小姐贵为太傅嫡女,太傅乃天子帝师,镇北将军又刚大败犬戎得胜归来,外面都说您跟将军天作之合绝配呢。“
小丫头绿俏声音里难掩喜悦。
可木婉云的心却是沉了又沉。
她竟是重生回到她和沈阔成亲那天。
身子不由自主一晃,前世的记忆也随之袭来。
上一世,她也是在这一天嫁给沈阔,她满心喜悦,可却在出门的时候,被告知沈阔有急事不能来迎亲,她觉得他忙,尽管心里委屈,也没有怨言。
可后来又被告知他拜堂也没赶回来,无奈只能跟一只大公鸡拜堂,就被扭送进洞房。
她一个人顶着红盖头,枯等了一夜,看着红烛燃尽,看着天色从白到黑,又到白。
一直到回门那日,她都没有见到沈阔。
询问,就是将军忙,让她这个将军夫人多担待。
那时候,她谨遵父母教诲,女子要温婉端庄,体会夫君不易,何况她嫁的是少年成名战功赫赫的镇北大将军。
就算她成了满京城的笑柄,却仍旧不哭不闹,为他操持家事打理后院,立志要做他的贤内助。
直到沈阔带回来一个身怀六甲的农家女子,说是他的心上人,要娶为平妻,她才如梦初醒。
原来到头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天子赐婚不可推,可他不爱她,他爱慕地另有其人,他觉得她抢了他心上人的位置,所以故意冷落她,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她想过反抗,甚至父母亲人都为她奔波,可她确不甘心,她给他下药,跟他有了孩子,可是却彻底被他厌恶,后来孩子生病,农女柳如霜故意装病强留御医,让她的辉儿在雨天活活熬死。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怀里一点点咽了气,她一夜白头,手持匕首冲到柳如霜的院子,却亲眼看着他抱着和柳如霜的孩子,一口一口喂他用饭。
柳如霜还故作后会询问,“听说御医本来是给姐姐的孩子看病的,是我太着急咱们的勋儿,才让人拦下,也不知辉儿有没有事?!”
温婉,沈阔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眼底都是浓浓的厌恶,“提他们做什么,本就是不该来这世上的碍眼的东西,没了也是活该…”
啪嗒一声!
木婉云手里的匕首滑落在地。
柳如霜身边的人闻声又出去,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惊呼,“夫人,您…“
目光又落在掉到地上地匕首上,喊叫出声,“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的孩子没了,难道就要杀了我们夫人的孩子…”
不待木婉云出声,沈阔已经铁青着脸出来,看到她依旧是满脸的厌恶,目光落在地上的匕首,更是多出一丝怨恨。
她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把她杀掉的样子,本能的颤抖后退,嘴里堵了很多话,竟然说不出口。
最后只憋出一句,“辉儿,辉儿死了…”
“姐姐,你怪我,就杀了我好了,可勋儿是无辜的…“
柳如霜站在沈阔身后,眼里都是讥讽和得意,说出的话却满是悲怆,捂着心口,好似随时要倒下去。
刹那间,沈阔眼底生出的一丝愧疚消失不见,回首一把扣住柳如霜,眼底都是心疼,看向她都是嗜血的杀意。
说出的话更是寒凉无比。
“死了就死了,一个孽种罢了,怎么,你因为一个孽种死了,就来杀我勋儿…”
说着,他搂着柳如霜上前,单手扣住她的脖颈,用力把她提起来,又一脚踢飞匕首,眯着寒眸死死盯着她,“木婉云,当年若非你强求,我跟你本就不可能,你抢了如霜的位置,害她伤心欲绝多年,害我愧疚多年,你百死莫赎,还敢算计本将军,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如今没了,有何要紧…”
窒息感袭来,可她不觉得难受,只觉得解脱。
只是他为何会这么狠心。
纵然辉儿是她强求来的,可也是他的孩子。
辉儿临死都在盼着爹爹回来看望他,会跟亲昵勋儿一样抱着他骑在脖子上。
她的辉儿。
她口吐鲜血,喷了他和柳如霜自身,吓得柳如霜失声尖叫,被他一脚踹飞,刚巧不巧,落在匕首附近。
她本就生无可恋,是辉儿支撑她多活了说好,辉儿死了,她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志,来之前已经服下鹤顶红。
可她终究还是无能,没有为他报仇。
匕首划开衣帛,刺入心口,她又吐出一口血,看着他们,缓缓闭上眼。
回首惨烈又悲怆的一生,木婉云攥紧丫头绿俏地手,艰难吐出一句,“给我收拾细软,我要逃婚。”
一句话,吓得绿俏和府里的一众人面色惨白。
第2章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如愿。
甚至连待嫁的闺房都没有走出去,就被兄长木尘铁青着脸堵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崔家庶女崔瑶。
也是她上一世的嫂嫂。
崔瑶是崔家庶女,在崔家不得宠,她一向待她亲厚,知道她爱慕自己的兄长木尘,也从未觉得她高攀,甚至数次为他们制造机会。
在她的撮合下,崔瑶上一世最后嫁给了木尘,原以为自己最好的手帕交成了自己的嫂子,自己以后回娘家更是会轻松自在,人家那些不受长嫂喜爱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可是没想到,真实是她亲眼看着崔瑶一次次站在柳如霜那边,甚至一向对她亲厚的兄长木尘,也觉得她越发不懂事。
才不过片刻,她就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再看崔瑶地眼里,已经没有了平日里地温和。
崔瑶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小心翼翼的抓着木尘的衣摆,语气焦急地冲她解释,“云儿,你就算是怪我,我也不能让你这个时候耍小性子,你一向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可是今日是你成亲的大日子,还是天子赐婚,无论如何,你也得为了家族颜面父母双亲,都不能一走了之。”
闻言,木婉云心中一怔,还未来得及回话,就看兄长木尘铁青着脸,一把夺走她挎在胳膊肘上的包袱。
猝不及防,包袱被他攥在手里,他不甘心,急忙揪住衣角。
两相用力之下,包袱掉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赫然是她急急忙忙装在里面的金银细软。
看到这些东西,本来还有些狐疑的木尘,脚步微不可查的踉跄,看她的目光也愈发凉寒,“瑶儿跟我说,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木婉云,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要是逃婚了,会有什么后果?!”
刹那间,木婉云脸色骤然失去血色。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只顾着摆脱上一世的命运,却忘记了,她苦苦求来的天子赐婚,如今也成了一道枷锁,亦或者说,一道催命符。
见她眼神错愕,木尘心下一软,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了,急忙放缓语气,上前,把手搭在她肩头,“婉云,我知你自幼爱慕沈将军,你跟我说,是不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了?!”
说着,木尘眼神犀利扫了一眼她身边的丫头。
绿俏红玉吓得双腿发软,就要跪下去。
崔瑶急忙道,“他们两个自幼跟着云儿,一向是知道分寸的,想来不会是他们…”
见崔瑶这么说,绿俏和红玉急忙连连点头。
木尘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随即低头看向绿俏和红玉,“既然不是你们,那就好好劝着点,她胡闹,你们也纵着不成?!”
红玉和绿俏立即抖如筛糠。
“尘哥哥,他们就是丫头,哪里做的了主子的主,好了,时间来不及了,我留下帮云儿打理一下,你还是赶紧去前头应付。”
崔瑶一副和善的样子,顺势把绿俏和红玉拉起来,后者二人,自然对她满眼感激。
只有木婉云成了那个胡闹又让下人背锅地恶人。
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上一世,她便是这样收买自己身边人。
让她一步步孤立无援。
等木尘一走,崔瑶便让绿俏和红玉去忙旁的,她自己则笑意盈盈走到木婉云跟前,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帮着捡起地上散落的金银细软,重新装好,递到她面前。
“云儿,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沈将军为了那小蹄子逃婚的事情?!“
崔瑶一边说一边观察木婉云的神色。
木婉云却沉浸在上一世的记忆里。
上一世,她可没有要逃婚,她满心喜悦待嫁,崔瑶不请自来,无意提到沈阔骑马匆匆离开的事情,她那时根本想不到别的,还反过来劝崔瑶莫要多想,她还记得上一世崔瑶看她地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傻子。
“云儿?!”
见她不回话,崔瑶禁不住秀眉微拧,语气里也带了一丝急迫。
“要我说,也难怪你伤心,谁不知道那贱蹄子勾搭的沈将军数次拒婚,你们原本就是指腹为婚,却因为她,让你成了满京城的笑话,现在陛下赐婚,他不得不娶,她就寻死觅活,沈将军也纵着,竟然一大早骑马离去,至今都没回来。”
崔瑶继续观察木婉云,却见她眉宇之间如常,竟然没有一丝恼怒,忍不住有些诧异,却又不死心道。
“要我说,沈将军终究不是你的良配,倒是不如那崇相公来的痴心,崇相公也算是书香门第,他日榜上有名,说不定…”
“住口!”
木婉云听不下去,一把甩开崔瑶,面露不虞。
崔瑶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云儿,你怎么了?!”
“崔瑶,你若是觉得那崇相公好,不如你跟我兄长退亲,去嫁那姓崇的如何?反正我阿爹阿母觉得你门第低,还是庶女出身,上不得台面,要不是看在我跟你交好的份儿上,你这等出身,即便是入府做贱妾都不够格…”
刹那间,崔瑶面色惨白,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仿佛一时间难以接受。
待反应过来,眼里又立时蓄满泪珠子,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云儿,我,我哪里做错了?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可怎么能这么说我?!”
“恶心?!“
木婉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推开她。
上一世的她,怎么眼瞎心盲到把这样的绿茶当手帕交,还把她推给自己的兄长。
想到兄长跟她成亲后,原本风光霁月地公子,整日愁眉不展,她就悔断肠。
崔瑶一脸的溃败,眼底还划过一抹怨恨,踉跄着,勉强扶着桌角站稳。
随后又反应过来,哭哭啼啼地有跟上去。
“云儿,我错了,你别不许我嫁给尘哥哥,我…”
哭嚷的声音让外面焦急地木尘面色一紧,走进来,就看到崔瑶跪在地上,泪眼盈盈,不远处,木婉云还只着一身常服。
“这是怎么回事?!”
本尘本就焦头烂额,这下子,更是火冒三丈。
“尘哥哥,你别怪云儿,都是我的错,是我…”
崔瑶一边擦眼泪一边道,看似是为木婉云辩解,可却话里藏针。
抬起袖子不停擦眼泪,泪水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根本止不住。
木尘不由心生怜悯,三步并两步就上前要扶起崔瑶。
却被木婉云横身一挡,又对着崔瑶用力一推,在她失声尖叫之际,直接薅住她头发,对着她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