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若雨
主角:沈无忧,裴行止,苏墨玉
分类:宫斗宅斗,古代言情,宠妻,女强,甜宠,强强,双洁,古色古香
2025-03-15 13:40
第1章
“秀儿,帮我搓个背。”
碧纱窗下,沈无忧懒怠地趴在浴桶边沿,在蒸腾的热气中昏昏欲睡。
“无忧,是我。”身后,乍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此刻的她未着寸缕,来不及细想,只能慌张地抓过屏风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大白天的,你怎会在屋里沐浴?”男人不悦地开了口。
沈无忧侧过身,发现来人竟是那一年未见的新婚夫君裴行止,暗暗松了口气。
一年前洞房花烛夜,他临危受命,前往边疆平战乱。
因而他们还未曾有过夫妻之实。
在他迫人的眼神下,沈无忧没来由地红了脸,“我听母亲说,将军还要三四日才能回朝,想不到将军回得这样早。”
“苏姑娘不喜行军队伍太过缓慢,我便陪她一道,策马急回。”
“你说的是,女诸葛苏墨玉?”
沈无忧好奇地问了一句,内心深处还是挺钦佩这样的女人。
“堂堂护国公家嫡女,没事调查我做什么?”门外,又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紧接着一位身穿男装,扎着飒爽马尾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沈无忧此刻还置身浴桶之中,实在不便见客,只好同裴行止说道:“将军,我须得换身衣物,不如你让苏姑娘在外堂稍等片刻?”
苏墨玉没等裴行止做出反应,已然阔步走到了浴桶边。
她的眼神在沈无忧身上打量了一遍,随后撇了撇唇,冷哼道:
“再怎么说沈家也算得上是我朝数一数二的簪缨世族,沈家的小姐也该是娴雅大方,你怎么只会用这种腌臜手段勾引人?”
“苏姑娘此话怎讲?”
沈无忧看向这个孤傲的女谋士,心里骤然生出一丝不喜。
“行止兄今日才堪堪归朝,你偏挑这个时辰沐浴,不是心存勾引,又是什么?”
苏墨玉把话说得粗俗还不算,她很快又话风一转,回头望向裴行止,“行止兄竟喜欢这样的庸脂俗粉?亏我对你推心置腹,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玉儿,你误会我了。”裴行止满眼宠溺地看着她。
而后他竟当着沈无忧的面,握住了苏墨玉的手,“寻常女人自然是不能和你相提并论。你是国之栋梁,那些困囿在闺阁的女人怕是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沈无忧的视线落定在他们重叠的手上,从满心欢喜,到满眼失落...
苏墨玉反握住了裴行止的手,得意地冲着沈无忧挑着眉,“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与行止情投意合。他,我是嫁定了。”
沈无忧跨出浴桶,衣裳沾了水,湿淋淋黏在身上。
原本灼热的心好似掉入了冰窟窿。
她拢了拢湿透的衣裳,面带笑意地看向苏墨玉,“你爱嫁鸡就嫁鸡,爱嫁狗就嫁狗。我既不是你的长辈,也不是掌管姻缘的月老,苏姑娘没必要为了这等小事,特地跑一趟。”
“沈氏,你最好不要用什么内闱见不得光的手段从中作梗。我不及你有心眼,但我有行止的爱,有爱便会无所畏惧。”
“好一句有爱便会无所畏惧!”
沈无忧勾唇,深深地看着这位一脸天真的女诸葛,道:
“苏姑娘难道不知道,爱是要建立在法规之上的吗?私自和有妇之夫私相授受,这就是你自视高人一等的觉悟?”
苏墨玉气急,声音陡然大了好几倍,“你分明是在嫉妒我有行止全部的爱!”
“所以,苏姑娘甘愿嫁来做妾?”沈无忧不咸不淡地问。
闻言,裴行止立刻挡在了苏墨玉的前面,尤为严肃地对沈无忧说:“我和玉儿真心相爱,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妻。”
苏墨玉也反应了过来,话里行间处处透着不屑:
“我是行军之人,不在乎这样的虚名。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既不在乎,又何须跑这一趟?”
沈无忧看着苏墨玉那双还算灵动的眼,心下骤然生出惋惜。
妾始终是妾,将来所生也只能是庶出。
她若想为自己,为孩子争一争,势必是要卷入内闱的争斗。
一个英姿飒爽的军中英豪。
被困囿于后宅这一亩三分地,实在可惜!
苏墨玉看不懂沈无忧眼里的惜才之意,言语间满是轻蔑:“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以色侍人,我和行止早已有了灵魂的契合。”
话落,她便如同一道风,飒飒而去。
“无忧,墨玉不懂宅院内的勾心斗角。你若犯她分毫,我决不轻饶。”
裴行止原该跟着苏墨玉一同离去,临行前,又忍不住对沈无忧耳提面命了一顿。
“将军可曾记得洞房花烛夜时对我的承诺?”
沈无忧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回当初的半点影子。
那日红烛摇曳,他穿着一身喜服,挑了她的盖头。
他说:“此生既已许国,再难许卿。如若能够凯旋归来,必同你举案齐眉,恩爱不移。”
这话,她一直记着。
裴行止也想起了当日的承诺,黝黑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只要你愿意和墨玉和平相处,每个月我会来你房中两日,不会让你独守空闺。”
“你没必要来我房中。”沈无忧很是厌恶裴行止这类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连声回绝了他。
“不然,每个月我来七日?你放心,我正值壮年,相信很快你就能怀上身孕。”
裴行止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寻思着苏墨玉月信期间,他便可以大大方方宿在沈无忧这里。
他的目光停驻在沈无忧曼妙的曲线上,喉头愈发紧涩。
今晚,他便过来,将洞房花烛之夜没办的事给办了...
第2章
沈无忧察觉到裴行止停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中骤然生出一丝厌恶:“将军,你不需要顾及我。我一个人清静惯了,很是自在。你还是去陪女诸葛吧!”
“我改日再来看你。”
裴行止见她态度冷淡,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刚生出的欲望便给浇没了。
他碰了个软钉子,自知无趣,便也不再久留,拂着袖子快步离去。
“小姐,姑爷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
秀儿从外头跑进来,许是听了丫鬟的风言风语,着急不已。
“那是他的新夫人。”沈无忧忙着手头的活,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姑爷怎么能这样?!他让你独守空闺一整年,结果竟带了个女人回来!他莫不是欺小姐背后无娘家撑腰?”
说着说着,秀儿就激动地掉了泪,双手一伸,将沈无忧抱在了怀里,“可怜小姐父兄已然为国捐躯,如今竟要在这受这般难忍的气!”
“谁说我要留在这?”沈无忧由着秀儿搂着,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这门婚事她是一定要退的。
只是,皇上亲赐的婚事,就算要退,也须得他应允了才作数。
就在沈无忧思索着怎么合理地解除婚约之际。
外头一小厮匆匆跑来传话:“少夫人,圣上在广华殿为将军设下了庆功宴,要您也同去。”
“知道了。”沈无忧答应了一声,神色恹恹,提不起半点兴致。
大概是还没来得及从裴行止移情别恋一事中缓过来,她其实极不情愿出门。
只是宫里那边都传了话来,再不情愿也是要去的。
“秀儿,替我梳妆。”
“小姐,你该不会是打算趁着这次机会,让皇上替你解除婚约吧?”
“今日不行。我要是再庆功宴上提和离,这婚约非但解除不了,还会落个善妒的恶名。”
“小姐说的是。”
秀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声嘀咕着,“我寻思着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小姐千万别意气用事。”
“嗯。”
沈无忧满口答应着,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裴行止确实是变心了。
他爱上了别人。
而她,也准备彻底放下他...
秀儿的手很巧,没一会儿就给捯饬好了发髻。
出了院子,沈无忧按照规矩紧跟在了老夫人后面,和裴行止并行走着。
苏墨玉则跟在了他们身后。
虽说她立了军功,声名远播,但若真要嫁进裴府,始终只是个妾。
要知道,妾室甚至连和夫君并排而行的权利都没有。
正是因为如此,沈无忧很是费解。
像苏墨玉那样驰骋沙场的女英豪,为何还会想过二女共侍一夫的日子?
连沈无忧这种常年困囿于闺阁的女人,都是不愿意的。
“一会儿面见圣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可有数?”裴行止许是担忧沈无忧在圣上面前告他的状,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
“将军在怕什么?”沈无忧哂笑着反问。
“你最好记清楚,你现在是将军府的人,与我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很快就不是了。
沈无忧懒得和他相争,悄然将注意力移到同为进宫赴宴的其他官宦女眷身上。
想起未出阁之前,她也曾像她们这样惬意说笑,心里一阵艳羡。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宴会,九王也会来。”
“传说九王俊美无双,我还真是想要一睹真容呢。”
“九王来不来我不知道,但裴将军是真的帅啊!”
......
沈无忧听着女眷们的窃窃私语,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了裴行止。
此刻天色已经大暗。
在宫道两旁的灯火映照下,裴行止刀刻般完美的侧颜确实很是扎眼。
只可惜。
他也仅仅只有一副皮囊罢了。
“啊!”
“不小心冲撞了主子,是奴婢该死!”
沈无忧正打算抬脚迈进殿门,忽地闯出来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宫婢,她直愣愣地撞到了她怀里。
而宫婢手中的茶壶茶盏,须臾间掉了一地。
沈无忧低头看着被茶水浸湿的衣服,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殿前失仪,是为不大敬。
可要是现在回去换衣服,是绝对赶不及的。
裴行止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不耐烦地道:“走路就不知道小心些?”
“将军,这事儿是本宫安排不周!这新进宫的小丫头毛躁了些,本宫定会让人好好调教。”
贵妃娘娘在太监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她满脸歉意地同裴行止解释了两句,随口又吩咐了身边婢女,将沈无忧带去她的寝宫换身干净的衣服。
“多谢娘娘好意。”
沈无忧朝着贵妃娘娘欠了欠身,而后又跟着婢女去往了贵妃寝宫的方向。
一路上,她暗暗思忖着那冒失的婢女为何偏偏撞在她的身上,还洒了她一身茶水。
说起来,这事确有蹊跷。
只是...她的父兄已然战死沙场,护国公府连个承爵的男丁都没有,按理说各方势力都不会再针对沈家才是。
这么一想。
沈无忧又觉得定是自己多心了。
进了贵妃娘娘寝宫的一处偏殿,很快就有人给她送来了干净崭新的衣物。
“夫人,你先换上看合不合身。”
“有劳了。”
沈无忧不习惯在陌生人的眼皮底下更衣,随手关上了寝殿的门。
关门的那瞬,她意外发现寝殿门后放了一盏香炉。
香炉里还飘着袅袅白烟。
她自幼擅长医理,简单的香料几乎一下子就能辨认出。
不过香炉里的烟并无特殊气味,她便没有放在心上。
转过身进了内殿,刚脱下外衣,后头忽然吹过一阵邪风,屋内蜡烛应声而灭。
靠窗的屏风后,竟走出了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
沈无忧惊愕地后退着,正准备出声呼救,他却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压在了身后的圆桌上。
“唔...”
此时此刻,沈无忧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沈家到底还和谁人结过仇。
这里毕竟是皇宫禁地,能想出用这种腌臜法子对付她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最有可能的,就是刚才向她笑脸相迎的贵妃娘娘。
可是贵妃娘娘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林如意派你来的?”男人的声音倏然从沈无忧头顶上方传来。
他的声音喑哑至极。
再加上他贴上来的身体似火滚烫,她一下子就惊觉了过来,这人必定是中了迷药。
“唔...”
沈无忧想要张嘴跟他说,她和他都被人设计了,可他偏偏不可松开捂着她口鼻的手。
“管你是谁送来的...先替我解了药性再说吧...”
话音一落,他便腾出一只手,将沈无忧原本脱了一半的衣物尽数褪去。
“不要!”
沈无忧拼命挣扎着,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她的挣扎根本不值一提。
“对不住了。”
男人话音一落,旋即便任由着欲望的驱使,翻来覆去地折腾着她...
沈无忧疼得蜷曲起了脚趾。
眼泪哗然流下。
“第一次?”
他察觉到了沈无忧的不对劲,缓缓松开捂住她口鼻的手,声音依旧喑哑低沉。
“你放肆!”沈无忧疼得失去了理智,一只手生生戳进了他胸膛上还在淌血的伤口里。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由她戳着他的伤口。
好一会儿才略带歉疚地说:“早知道,我就轻一点了。”
“停下!你再不停,等众人赶来,今晚就是你我的死期!”
沈无忧顾不得去谩骂诅咒他,为了活命,只能忍着痛意,在最短的时间里同他说清要害。
“屋中香炉里掺杂了媚毒,一盏茶的功夫若是不解开,你我都会暴毙而亡。”男人言简意赅地说,他的动作并未停下。
“媚毒?”
沈无忧蹙着眉,许是之前多次以身试毒,对于这媚毒有了一定的免疫。
此刻她只是感觉有些燥热,但并不知不解此毒会暴毙而亡。
“那...你还要多久。”她刚把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有人来了。”
男人的身体一顿,随手顺走了沈无忧的肚兜,哑声说道:“肚兜上有血,你不好处理,我替你处理了。”